“那就先生小皇子,再生小公主。”

两个人就姜妱将来生公主还是皇子的事争执了?起来,没?有发现她一点点失去血色的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春藤转过头向姜妱道:“娘娘,您是喜欢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正常人听到这个话题,回答的该是“我?都喜欢”或者说“这又不是人力?能决定的”,但是姜妱的反应则有些奇怪,她怔怔的看着她们,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行了?,聊这些做什?么,都是以后的事了?。”丝萝一看这话题可?能戳到姜妱的某些敏感的痛处,连忙想把话题终止。

但是她没?想到姜妱紧绷着脸,突然开口道:“都不喜欢。”

春藤懵懵的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您说什?么?”

姜妱抿了?抿嘴,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狠下?心?道:“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喜欢。”

春藤夏栀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何意?,因为从这段时间看来,姜妱分明挺喜欢孩子,不只?是玲儿,就连宫里的小太监她都挺照顾,几人中年纪最小的是李穗,姜妱待他也比对其他人更耐心?些虽然她对所有人都挺耐心?的。

难道,是想到夭折了?的四皇子,所以对生育子嗣没?信心?了?吗?

只?有丝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妱的神情,想要问却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不会触及到她的伤心?事,最后也只?能为她叹息一声罢了?。

*

他们带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一群,各个身形魁梧武器精良,一路上也没?有哪些不长眼的山贼盗匪敢来骚扰,走的还算顺遂。

只?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出涪城城门没?多久,就发现有一队人正巧跟在后面,许致找人去探查了?一番,才知道这并非是什?么踩点的贼人,而是一户同样要进京的官宦人家,竟然还是姜妱的熟人,就是在当日在涪山遇到的吴氏一家,许致自然也没?多事的前?去打招呼,只?是默许了?对方坠在他们队伍后面的行为。

毕竟这世道,哪里都不安全,他们虽然也是为官的,但是在路上势单力?薄,抢劫的时候谁管你出身哪门哪户。他们跟在后面,也是想借这个势来威慑那些潜在的威胁。

白天赶路,夜里便?在驿站落脚,十来天的功夫过去,京城便?近在眼前?,身后的那队人也识趣的与他们分开了?。

抵京的这一天,姜妱正歪在马车里小憩,突然听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户,她坐起来拉开帘子。

只?见敲窗的人正是近几日都是骑马前?行的傅初鸿,他弯腰贴着车窗道:“阿秾,已经能看到城门了?,你出来瞧瞧吧。”

姜妱赶了?这么多天路,确实?也有些闷了?,只?是她想出去,却并不想跟傅初鸿一起,因此张口便?要拒绝,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便?从车窗的缝隙中看到许致骑着马,也在不远处,正朝这边张望,于是略作犹豫,便?点头应了?。

车门打开,傅初鸿伸出手示意?姜妱握住,之后拉着这双冰凉纤细的手稍一用力?,姜妱便?被拉过去腾身侧坐在了?他的身前?。

许致看着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紧紧地抿了?抿嘴唇,接着若无其事地打马到队伍后边巡视去了?。

姜妱坐得离傅初鸿很?近,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傅初鸿却显然感觉不错,他笑得相当舒心?,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撩开姜妱落在面颊上的碎发,探头去瞧她的伤口。

与预料的一样,这道不算严重的伤已经愈合,不需要再使用纱布,只?是还有暗红色细细的血痂在上面。

看着这道伤口,傅初鸿还是忍不住叹道:“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这样的脸,真是暴殄天物。”

路上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要来看看伤口的愈合的情况,这种叹息姜妱已经听了?不止一次了?,她也没?有辩解也没?什?么可?辩解的,确实?是她自己太疏忽才导致的受伤,甚至她做的比“不小心?”还要过分,她当时是疯魔了?一样,主观上想要毁掉这张其实?不属于自己的脸。

这确实?是她的错,不只?对不起已经过世的褚皇后,还害得身边的人险些遭殃。

因此她也像之前?一样,静静地听着这带着七分惋惜三分指责的话。

结果?这次傅初鸿却对她的沉默不再满意?,他一振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骏马便?一扬马蹄,向前?奔驰了?出去。

姜妱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就连尖叫声都轻而柔软的,一点声势也没?有,惹得傅初鸿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妱有点害怕骑马,特别?是这种飞驰的马,她吓得眼睛的不敢睁开,只?能紧紧的抓住傅初鸿身前?的衣裳,动?都不敢动?。

傅初鸿低头看了?她一眼,有意?识的加快了?骑速。

果?然,姜妱被迫地向旁边一倚,摔进了?他的怀里。

傅初鸿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跑到城门前?才慢慢停下?来,这时姜妱感觉到身下?不再颠簸,迎面的风也停下?了?,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傅初鸿低头看她,见她不知是吓得还是被风吹得,正瑟瑟发抖,发丝凌乱,连面色都有些发白,当真是我?见犹怜,他心?中自然有怜惜,但是也多少?带了?点得意?,便?取笑道:“这么害怕么?”

姜妱一缓过来立即不动?声色的从他怀中移出来,听到问话,下?意?识道:“之前?摔伤过一次……”

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赶在傅初鸿想明白前?弥补道:“模模糊糊记得一点,却实?在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了?。”

索性傅初鸿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看着姜妱被吓得苍白也仍旧精致的脸,不禁又伸手摸了?摸她的伤口:“你真该小心?些,白璧微瑕,总是让人心?中不忍。”

姜妱什?么特殊反应也没?给,只?是低眉道:“是。”

“怎么,你不道歉么?”

姜妱愣了?一下?道什?么歉?她该跟褚皇后道歉,跟身边的宫人们道歉,但这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她想了?想,自以为懂了?他的意?思:“父亲还在后面,等他过来了?……”

这次轮到傅初鸿愣住了?:“这和老师有什?么关系?”

姜妱认真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妾伤了?自己,自然是该跟父亲道歉的……之前?是妾疏忽了?,多谢您提醒。”

傅初鸿被她噎了?一下?,接着不太高兴的抬起她的脸,盯着她道:“你是皇后,难道你的一身一体不该都属于朕么?”

姜妱在他的注视下?睁大?了?眼睛,傅初鸿本以为她会顺着自己的话说点好听的,但是姜妱却轻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接着垂下?眼帘,一句话也没?接。

第 27 章

“嗯?又不说话?”傅初鸿凑近了一点, 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姜妱在他紧迫的视线中扇了扇纤长浓密的睫毛,半晌之后才抬起眼皮,提醒道:“妾有些痛。”

傅初鸿这才发现自己把姜妱的下颌都捏红了, 他愣了一下,忙松开手?, 再去看姜妱时, 见她仍然是平静的, 也没有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