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跟着晏元昭继续向西行。
“就是?不知另一人?是?谁?估计也是?太子的男宠了。”
晏元昭叹口气。
他在窗边着意细看,就是?为了确认第三人?的身份。
“另一人?是?前?盐铁转运使李绶的三子李景和,他和陈虎一样,此?时也本该在岭南。”
沈宜棠一惊,“那不就是?太子妃的兄长,太子正儿八经的大舅子?”
李绶因贪赃被抄家?下狱,家?里男丁皆流岭南。祸不及出嫁女,太子也算厚道,没废掉太子妃。不过太子妃失去家?族撑腰,往后地位也难保,不少人?家?看准机会,荐自?家?女儿为太子嫔妃,就等日后取正室而代之。
沈宜棠此?时忽想,太子对太子妃的仁慈,是?否和这位李景和有?关?
“就是?此?人?。”
“太子怎么总和自?己妻妾的兄弟有?染,这也太乱来了。”
晏元昭站定,低头看她,“此?事非同?小可,从现在起,把你刚才?听到的看到的都忘掉。”
沈宜棠点点头,“那晏大人?打算如何做?如果装作视而不见,就是?违逆您的原则和本性。可若是?揭露此?事,那无疑就是?把您和太子势同?水火的关系又?浇一层油,太子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晏元昭看着小女郎脸上的担忧,好笑道:“你怎么总是?担心我会被太子欺负?我有?分寸,也能保全自?己,你要对我有?信心才?是?。”
沈宜棠小声道:“晏大人?都是?我未来夫君了,我能不担心嘛……”
这声夫君叫得晏元昭心里一暖,他不想表露出来,继续大步向前?走。
沈宜棠忙追上去,到他身边。晏元昭忽地拈起她手腕,在她手心里放了一枚亮晶晶的物什。
沈宜棠一看,是?他腰带上装饰用的象牙钩,小小的不过半寸长,在阳光下白里泛着淡金的光泽。
“郎君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刚刚玩了那么久,不是?很喜欢么。”
适才?在窗下,她的手在他腰上滑来滑去。他以为她又?要胡闹,结果只是?在摸他腰带上的小东西。
沈宜棠嗔道:“滑滑的很舒服,就随手摸了摸,上回给?果子,这回给?玩物,郎君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晏元昭负手走在前?,锦袍披了一身和煦日光。
“你就是?小孩子。”他道。
第029章 定亲事
紫阳观和东峰山腹里的听山居一样, 虽隐于山中,但为了人来方便,通向山外的路并不崎岖难行, 几乎全是?由人辟出?来的小?径。
赵骞将人藏在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想?必看中其隐秘偏僻, 不为人知, 以至于竟敢窗扇大开白日?宣淫。
沈宜棠跟着晏元昭走在西峰的林中小?路上, 默默想?着, 也?不知太子走过多少回这条路。
“主子!”
沈宜棠闻声抬头,是?秋明和连舒赶来相?迎。
秋明看着全须全尾的沈宜棠, 眼?睛惊得一眨不眨,“沈娘子, 您, 您”
沈宜棠调皮笑笑,“你以为我死掉啦?”
“我以为您凶多吉少,指不定就被蛇吃了,没想?到您一点事儿都没有, 真是?吉人天相?!”
沈宜棠笑道:“运气是?好, 也?多亏了你家?主子。”
“那是?自然, 在崖上时我们都急得不行,主子特别冷静, 二话不说就下崖找您”
“别废话了,去凝翠轩找白羽, 让他雇辆马车在山下等着。”晏元昭道。
秋明去后,连舒护卫两人继续出?山。他不如秋明多话, 虽也?看出?主子和沈娘子的关系明显发?生了变化,但只将疑惑闷在心里, 透明人一样跟着。
当着护卫的面,晏元昭又严肃寡言起来,沈宜棠不好再去撩拨他,行在他身旁,怀疑片刻前的旖旎是?她的错觉。
太阳将落未落时,几人下到落霞山脚。其时夕晖万千,由粉渐紫至黛,盛大地?笼罩着落霞山。
守在马车旁的云岫见到并肩走来的晏元昭与沈宜棠,垂下淡漠的眼?睫,快步朝沈宜棠走去。无需问,这苦肉计,有惊无险地?叫沈娘子使成了。
沈宜棠回头看了一眼?晚霞青山的美景,由云岫扶着上了马车。
折腾了一天,她累极了。
白羽亲自驾车,晏元昭骑着红栗马跟在马车后。一行人进城后去了医馆,大夫重新包扎了沈宜棠的伤口,开了外敷的药膏,云岫还为沈宜棠买来一双绣鞋,替掉她脚上格格不入的布鞋。
马车挨近嘉业坊,沈宜棠看看青黑的天色,酉时已过。
估计沈宴那小?子不会?等她。
谁知,马车刚拐进坊前那条街,她就从车厢窗格中看见熟悉的沈府马车,沈宜棠忙示意?白羽停下。
沈宴在车上等得昏昏欲睡,心浮气躁,听到车来的声响猛地?惊醒,伸头看去,正看见沈宜棠慢慢悠悠地?下马车。
沈宴跳到地?上,急急地?窜过去,“你看看现在几时几刻了!知道我等你等多久”
“嘶”红栗马低鸣着闯入视野,沈宴看到马上的男人,顿时噤声。
晏元昭收缰勒马,淡淡看着眼?前人,“沈二郎。”
“晏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