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了。”晏元昭挪动身子,仰躺着不看她,“灯是给我留的?”
“嗯,我觉得你也许会半夜回来。”
阿棠说?完,手?臂一伸,主动去抱他,头埋进他精壮的胸膛。好?韧好?弹,她只是闻一闻唐僧肉的味道,还没有吃,身子就酥软了。
晏元昭高兴又不高兴。
他终于发现,她扑上来时的神情和她吃东西?时的样子差不多。准确说?来,比吃大多数食物要兴奋,大抵和吃羊肉汤程度相当。
“你审得怎么样呀?兵器的去向找到了吗,幕后?主使抓出来了吗?”阿棠趴在他胸前,闷声问。
晏元昭闭上眼睛,“不是很?好?。”
庆州衙门负责捕贼的皂隶战力?不强,一大半现从家宅中?跑来应卯,晏元昭想到云岫手?下杀手?的厉害,担心木作?坊里也藏着高手?,亲自?率皂班去拿人,岑义也跟了去。
一干人等将木坊团团围住,撞门捉人。好?消息是木坊里并?无武功好?手?,几名匠人和学徒看到皂班的刺刀,立马打着哆嗦束手?就擒。然?而李氏二兄弟当时明明也在坊内,却齐齐逃脱,围宅的皂隶疏忽大意放跑了人,都说?不清楚两人是从哪里逃走?的。
晏元昭只得令皂隶先带走?人,其余人等在坊内搜罗一圈,没见到藏有兵器,只将木坊账目等证物抄检汇总后?送去衙门,随后?草绘李氏兄弟二人肖像,城内搜寻。
另一边也不顺利,派去码头货栈的人手?根本没找到那几箱赃物,亦没见到泊在岸边的船只,看守货栈的人昏睡不醒,被皂隶扛来交差。
晏元昭咬牙让人把看守人送了回去这人是他去庆州衙门前,去货栈确认赃物时被他亲手?敲晕的,他的兜里甚至还装着一块碎银子,那是他给的补偿。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货物被人转移,堪称巧得出奇。
他回衙后?,提审了几位匠人,他们所知甚是有限,晏元昭得到的有用信息很?少。
大好?局势急转直下,晏元昭心头憋着一口火,三更夜半,只能先回来睡觉,明天再说?。
面对?阿棠的询问,他不欲多言,但还是拣着要紧几句说?了,满足她的好?奇心。
阿棠听完也懵了,“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伙人就把货运走?了?”
“此事疑点甚多,明日还要详查,或许会有头绪。”晏元昭声音沉沉,带着倦意。
“这么难办,要不干脆把什么军器坊、冶炼场的人都抓过来审,不信他们都不开口。”
“嗯,迟早要拿他们问审。”晏元昭道。
只是那些是军器监的下辖司署,官办的兵工场,代表着朝廷脸面,缺少证据贸然?查扣,不是明智之选。他赴任前,皇帝尤其叮嘱他,莫要大张旗鼓,引发恐慌。
阿棠听出他不欲多解释,偎在晏元昭胸前的身子移了回来,同他一样平躺着怅望帐顶。
晏元昭看她一眼,“睡吧。”
说?着探身出帐,吹灭银灯。
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阿棠已睡了半宿觉,又说?了一会子话,倒不太困了,沉默半晌忽地?道:“晏大人,你明明知道我很?好?奇陆大侠,他和你关系匪浅,你却半个字都不肯告诉我。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我哪有你坏。”晏元昭幽幽道。
“这不一样!”阿棠分?辩,“我没有故意对?你坏过,你却是故意不告诉我。”
她没故意对?他坏过,那她的坏就是浑然?天成,自?然?而然?,全系本心了。
晏元昭声音又带上气,“睡觉。”
阿棠不吱声了。
晏元昭在等她睡着,然?后?他便可以抱着她睡。等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偷偷摸摸,还成习惯了?她能随心所欲,他却束手?束脚,岂不太可笑了?
他翻了个身,立马把人拢怀里。
阿棠骤然?被他抱紧,一种过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抱她,和她抱他,完全不一样。甚至他每一次抱她,都不一样。
她喜欢这种被男人气息全然?笼罩,贴着他臂膀胸腹臀股的亲密感,心里响起密密的鼓点,难以入眠。
不过,她觉得他也挺难眠的。
她阖上眼睛,翘起嘴,声音娇娇柔柔,“我们要这样子睡觉嘛?”
“嗯。”
“要不你还是松开我吧?”
男人不答,手?也没松。
阿棠决定坦诚,“你那里顶着我,太硌了。”
他还是不说?话,但阿棠知道他没睡着,因为她真实地?感到......更硌了。
怎么这还能助兴吗?
她咂摸了一下嘴,一个转身,把自?己怼到他鼻尖下头,叽咕道:“要不我们来一回?”
晏元昭睁开眼,唇边即是她稍显急促的吐息。黑暗里看不清什么,却不难想象到小骗子此刻白中?透粉的脸颊,晶晶亮的眼睛,狡黠的笑意......
他身上燥热更甚,部分?因为愠怒。
她心里没他,却不影响她向他求欢。
不错,他是喜欢她,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被她作?践。
“不要。”他薄声道。
阿棠微窘,“为什么呀?你不是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