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岱擦了把汗,知道这事算是结了,让跟着自己过来的小厮架着三郎出去?,他躬身行礼,临出门前脚步犹豫,回过头?来。
“曲大人还有事?”晏元昭道。
“这个”曲岱赔笑,“下官想?问?晏大人,今日是否还去?官署?”
午后时?分,他本在向晏元昭呈报州情,之后还要一道去?官衙检视。谁知晏元昭听?完他汇报,沉吟良久,说有事放心不下,回去?看看,然后便匆匆走了。
没多久,曲岱就接到人来报,三郎闯祸了。
原来巡察使放心不下的是美人。
“今日不去?,暂由张副使代表本官,一切向他禀告即可。”
“是,下官告退。”
曲岱离开前深深看了眼始终未曾露过脸的舞姬,会仙楼里何时?来了位绝世佳人,让传说中禁欲的巡察使如此着迷,不惜抛下公事相陪?
厅堂重?新变得安静。
晏元昭慢条斯理地移开环在女郎身上的手,瞥她?一眼,“你还不滚下去??”
沈宜棠立马松开手,从他腿上跳下来,顺服地站在一旁。
“你现在身份是本官的”晏元昭顿住,好像接下来那两个字很难听?似的,皱着眉道,“宠姬,刚才只是人前做戏,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沈宜棠善解人意?地笑,“在外人面前肯定要掩饰,我配合得不错吧?”
虽然她觉得晏元昭做戏做得过头?,到了直接坏他名声的程度,但横竖她?也抱得舒服,吃到了甜头?,索性不去纠结。
“水性杨花,本性难移。”晏元昭冷冷道,“我刚才没揭穿你,是不想?让外人以为本官的女人不安于?室,你真以为我信了你的鬼话?”
沈宜棠脸上笑容缓缓消失,“我没撒谎,就是曲三郎强行闯入,被你抓了个正着。”
“是他给你解的绳子?”
“对。”
“那卧房门扇上的破洞哪来的?我走之前,门纸可是完好无损。”
沈宜棠眸光闪烁,“是曲三郎干的!他翻窗之前,先?走的门,见门锁着,就戳破门纸偷窥里面情形。看到我在,才转道去?的后院。”
“主屋外头?有侍卫把守,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又出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去?问?问?曲三郎。”沈宜棠诚恳道。
晏元昭气得发笑,从怀里掏出一只金簪,簪头?上的莲花瓣残缺了一半,他指间还夹着几?根弯曲的金丝,“本来被你放在柜子里的吧,怎么出现在桌案上了,解释一下?”
沈宜棠硬着头?皮,“这个可能也是曲三郎干的,他开了柜子找东西,我没注意?......”
她?声音渐小,晏元昭冷哼,“编不下去?了?我倒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松绑,能开锁,哦对了,还会易容,怪不得能一直在通缉令下逍遥法外。”
沈宜棠负隅顽抗,“你说的开锁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你信我,真的是曲三郎给我松的绑。”
反正晏元昭不会去?问?曲三郎,他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一个字都不会与其多说。只要她?一力否认,让他能半信半疑,就够了。
“你天生就这么爱骗人吗?”晏元昭忽问?。
沈宜棠一愣。
“我回来得比你想?象中还要及时?。”晏元昭道,“刚好门纸被你划破,让我既能看清楚,也能听?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
沈宜棠脸色一灰,“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你等一等,等我出去?亲’的时?候。”
沈宜棠喉咙开始发干了。
晏元昭面露讥诮,“你让曲三郎打开窗子,帮你逃跑,对吗?”
沈宜棠木然地点点头?。
“曲三郎不愿你跑,你为什么就听?他话改了主意?,因为你想?让他做你的情郎?”
“不是不是。”沈宜棠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我是觉得让他进屋,更方便我对付他。当时?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就要拿瓷枕头?砸他后脑勺了。”
“最?好是这样?。”晏元昭咬字很重?,眸底慢慢涌上戾气,“如果你真敢让他碰你身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宜棠沉默半晌,终于?无法再忍受心中那股古怪的感?觉,问?道:“你是在让我为你守贞吗?”
“不应该吗?”
“……为什么应该?”
“你是和我拜堂成亲,洞房花烛过的女子,怎可再有旁的男人?”
沈宜棠有些茫然,“可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而且你还要送我进大牢!”
“不矛盾。”晏元昭淡淡道。
女骗子不说话了。
晏元昭揉了揉眉心,心头?舒爽不少?。然而,眼前女郎忽然直勾勾看着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你既对我有这种要求,那就不要把我关牢里去?,不然我一定想?尽办法勾引狱卒,每天换不同的人睡,让你变成乌龟大王八!”
晏元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叫他和这种女人纠缠在一起。
简直就是□□□□,泼皮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