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殿下还真是能耐啊。”

看着暴露在自己面前的伤口,姜梨真想?把手?里的绷带一股脑地?全?部绑在路尘欢的脚上,这人是真能走。

伤口都被她扯裂开了也不叫唤不让人来给她换药,就?这样顶着在外面走走走,甚至还回?来和她吃了一顿饭。

姜梨的关心藏在恼怒中,路尘欢解开衣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伤口也巴巴地?没能解释什么。

确实是一塌糊涂。

因为她在药田里不拘束的行为而使伤口崩开,里头渗出的血液已经隐隐透出几丝,本来缠得?完美的绷带也是乱作一片。

静了半响,路尘欢也只能含糊地?说一句:“我只是没想?到嘛。”

“呵,那请殿下一会儿也要?吃着些疼了。”

姜梨用剪刀利落地?把面前的已经杂乱的绷带剪开,担心被凝住的绷带会不会和皮肉黏上,姜梨事前预警了一番。

路尘欢把手?腕放在身子两?侧,一动不动地?任由姜梨处理,绷带一层层地?解开,托姜梨的手?法温柔,她倒是没有感觉到疼。

坐着垂下头,首先?看见的是姜梨的头顶,兴许是在家里不用顾及威严形象,姜梨只是随意将一只青雀翠玉的簪插在头上。

温润的玉搭上柔顺的发丝,在屋内的火光下照得?更是温柔,路尘欢一点点地?将视线带下,在饱满的额头和微拧的眉间滑过,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意在火光中跳跃。

手?下的身子一动不动,连轻哼一声都没有,姜梨小心地?替人擦过膏药,问:“疼吗?”

静了半响,一声低低的回?答吐在姜梨耳边,“不疼。”

路尘欢低低地?看着面前的痕迹,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长到现在这个年龄,她前面二十几年都没人问过的疼,一朝之间被姜梨问过好几次。

就?好像,把她当做一个需要?格外关注的珍宝似的,生怕她磕着碰着,有一点点可?能的疼都要?问过她。

每一声问她疼不疼的话,好似烫热的砂砾在她心里堆积,本来小颗粒的砂砾渐渐地?就?有了让整颗心脏都为之灼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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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欢想?,挺突然的,老天突然给我丢了这么一块大宝。

短短两?天,面前的姜梨几乎是以强硬的姿态进入了她的世界,但手?段却?是柔和得?让自己心甘情愿。

烛火底下的光烧得?渐旺,弓腰弯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格外得?娇弱,路尘欢眯着眸子,眸光晦涩,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她才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了这人的选择,总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她给得?起。

“姜梨,永远别骗我。”

你要?我做什么都好,去死也行,但哪怕是要?我死,我也不允许你骗我。

突然搭在腰上的手?腕轻轻的,好似是担心她在自己手?上碎了一般,姜梨听着耳边像是警告的话,抿紧的唇线稍稍向上扬了扬。

“之前骗你的算吗?”

眉头蹙紧,路尘欢迅速扒开自己两?人这两?天聊过的内容,有大有小,猜测问道:“之后还会骗我吗?”

姜梨轻笑:“当然不会。”

手?底下紧绷的肌肤放松下来,路尘欢展示出自己大度的模样,指尖敲着手?下细细的腰身:“那就?不算。”

说是不算,路尘欢决定今晚回?去就?把这两?天问过姜梨的问题全?部记下来,抓住机会就?把它?们一一再?问一次。

房间静谧下来,路尘欢搭在姜梨腰肢上的手?也顺着继续搭在上面,直到一声“好了”才自然而然地?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滑落。

姜梨扫了眼自己包扎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

“殿下这两?日莫要?再?胡乱在外面跑了,好好修养,让伤口好得?快些。”

看着路尘欢点头答应,姜梨把剩余的药品搁在桌上,准备等明天侍女来打?扫的时候再?收拾。

“行,那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收拾一下,今天早点休息。”

路尘欢回?过神?来,恍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姜梨的房间,鼻间里属于姜梨的淡淡幽香似乎在房间里飘着荡着。

闻得?她心尖都跟着一起酥去半截。

说不清哪里来的仓皇,路尘欢在姜梨惊诧的表情下急匆匆地?绑好自己里衫后,拎着外衣就?直接从姜梨房间跑开,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形象礼仪全?无的三?皇女殿下啊。

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姜梨笑着,一声呢喃在房间荡开。

“笨蛋。”

伤口一天天地?变好,路尘欢也在国师府住得?越发习惯,对这府里的构造也渐渐熟悉,当然,最熟悉的还是这府里的主人。

对于姜梨的脾性,一日日的相?处,路尘欢在心里自己估量了个大概。

大多数时候是淡淡的温柔,教导她时瞥过她一眼为难脸颊后会不着痕迹地?换一个方式,舒心得?让人不由地?就?学会了放肆。

但偶尔,路尘欢觉得?姜梨一定有一些坏性子。

比如现在。

“我说了,人约我聊天,莫名添上个三?殿下不合适。”

看着她手?里举着的衣裳,路尘欢哼了一声,“那也没有到必须让我穿这个才能进去的程度,你一定还有其他法子。”

姜梨手?里不?*? 是别的,是醉春楼花魁们穿的衣服。

“路凝思很聪明的,我身边常带的侍女她都认识,乍的出现个新面孔的话,只有醉春楼的花魁最合适不过了,而且一定不会觉得?是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