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问题,周母说完后,一家人脸色凝重。

鱼厂离着市区不远,回到乡下,卖鱼也不方便。

总不能把那些死鱼都拉回乡下卖,别逗了,这年头,农村人卖点山货,也是从乡下起大早到城里卖,地里刨食的乡下人,哪有闲钱买东西。

这些死鱼别说卖三毛钱一斤,就是卖一毛钱一斤,农村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舍得拿钱买条鱼吃。

至于陈莹加工的鱼罐头,鱼豆腐和鱼丸子,在农村更没有市场。

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兜里的每一分钱都有大用处,一分钱恨不得掰开花。

能让农村人掏出钱来的,也就是油盐酱醋,买种子化肥,还有小孩上学的钱。

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很多人舍不得买药,都是硬扛着。

乡下人也很少换新衣服,一件衣服穿的补丁落补丁,别说现在是八十年代,就算再过四十年,最穷的还是农民。

如此艰难的市场条件,还是不要去做无用功了。

就算把你的鱼丸鱼豆腐说得天花乱坠,人家兜里没钱,也买不了呀?

那还不如在城里租房子,农村人没钱,城里人有钱呀。

夫妻俩显然想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陈莹一开口,又把周家其他人惊了惊。

第11章 狐狸精又给她哥使美人计!

“要不在城里租房住,方便做生意,也别回乡下了。”

城里机会多,回到农村,难不成真靠种地养活一大家人,不是陈莹矫情,有更好的选择,为啥要给自己上难度,她又不是没苦硬吃的类型。

周兆辉也正有此意,他倒是没有很意外,甚至还很开心,两人刚刚短暂的眼神交汇,想到了一起,这是心有灵犀,周兆辉心头漫过甜意。

周父周母眼神复杂,在省城租房子,一年下来房租加吃喝不得上千块,接二连三的打击,家里也没有多余闲钱,要是手里有钱,也不会想着回农村。

回乡下,基本没啥花销,自己种粮食蔬菜,老家有几亩地,一家人不说生活得多好,起码不至于饿肚子。

“好呀!”

周小弟很赞成,他过完周末就要去上学,要是在省城租房,他就不用办住校,住学校哪有住家里好。

周晓月撇嘴,站着说话不腰疼,嘴巴一张一合,就说在省城租房,钱呢?

周晓月本来就看陈莹不爽,语气不由就带了刺儿,“嫂子呀,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钱租房,难不成要大家在省城睡大马路。”

周晓月语气嘲讽,有条件谁不想过好日子,这不是没办法吗?

城里多好,想买啥都有,街上干干净净,做饭有蜂窝煤,用水更方便都是自来水,不像乡下到处都是狗屎和鸡粪,要挑水劈柴做饭,还要下地干活,农民心心念念就是当城里人。

周家人以前就是农民,后来大哥争气成了万元户,全家才搬到省城生活。

城里生活太好了,现在又要回乡下种田,周晓月心底也委屈得很。

她有时候忍不住想,是不是陈莹和她们家八字不合,要不为啥她嫁给大哥,周家就落魄了呢?

这也就在心里想想,周晓月是不敢说出来,陈莹怀着孩子,可是全家的香饽饽,她要是敢把这话说出来,肯定会遭全家人批斗。

陈莹作为穿书者,对八十年代的了解主要来源于小说和后世的短视频,对83年的租房市场也没有个清晰的认知。

现在小姑子说出来,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在省城租房,一年要多少房租呀?”

这时候房价还没有上涨,租房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

陈莹心底默默补充。

“那得看租什么房子,楼房就贵一点,平房就便宜一些,不管怎么说,真要租房不可能只租一间房,一年下来至少也要两百多的房租。”

周晓月语气敷衍,她们家六口人,要光她们家五个人,租两间房完全可以,小弟平时可以住校,顶多周末回来住两天。

平时她和母亲住一间房,剩下一间房,父亲和大哥住,小弟偶尔回来住两天,三人可以挤一下。

有陈莹在,至少要租三间房,儿媳妇总不能和老公公住一个屋檐下,一年两百多的房租,还不见得够呢?

闻言,陈莹眉眼柔和了不少,她就说八十年代房租贵不到哪去?

一年两百多房租就能搞定,还回啥乡下,老家离着省城那么远,省城的小洋房不能住,那么多鱼还没卖出去,现在拍拍屁股回乡下,眼睁睁看着那些鱼发臭吗?

城里机会多,在省城租房是最好的选择,万一她的鱼罐头,鱼丸和鱼豆腐大卖,那些死鱼很快销掉,迅速积累了资本,一家人的日子不是很快就好起来了。

回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她可不是干农活的好手,想到这个年代,很多女人挺着大肚子还要下地干活,甚至一些女人把孩子生在田地里,陈莹就一阵后怕。

她知道这个年代,农村女人生产很少去医院,都找老娘婆,运气好的母子平安,运气不好的就一尸两命。

这时候基本都顺产,女人生孩子可真是鬼门关走一遭。

陈莹下意识去摸自己孕肚,孩子现在五个多月,再有四个月就要卸货,回农村,找老娘婆给自己接生。

她感觉一股血气上涌,直冲脑门,不行不行,为了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还是留在省城更有保障。

留在省城,最起码去医院生孩子,更安全!

陈莹脑袋晕乎乎的。

周晓月冷哼,不说话了吧!

陈莹也就嘴上说得好听,什么要和她哥共患难,现在又要在省城租房子,还不是不想回农村过苦日子。

周晓月真是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陈莹,这女人要在城里租房子,肯定是想物色个条件好的对象,到时候在把她哥一脚踹开,这女人真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