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把嗓音放柔,“你不知道,康奈德,你正对她做什麽。你没有权力这样干扰她人生的。世上最完美的高潮不值得用正常的一生去换取──不值得!”
“正常的一生?德芬注定不会过你所说的正常人生的。她是个非凡的女孩,注定了要过非凡的人生。过程当然不容易,甚至会夹杂着痛苦。可德芬不是那种读完大学,遇个好男人,然後安定下来,结婚生子的人。如果我没出现,华高,这女孩的余生都只会把性困锁在她的脑海里,到死的那天还是个处女。
“你也应该清楚,我说的并不仅仅是一连串刺激的高潮。我是在教她体验她自己的身体。也许她不会到死还是处女,也许,有那麽一天晚上,她坐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写着另一段精美的做爱场景,最後决定尝一下她多年来所写的云雨滋味。也许她会到附近一家酒吧里,跟某个蠢笨的男人搭讪,然後跟他回家。你能想象这些吗?想象我们的德芬,我们文静、独特、了不起的德芬,她脑海里充满了紧张、色情、激越的性幻想,却把自己交给一头蠢驴,边接受他笨拙的摸索,边听他说‘你真是漂亮,德芬。来,让我先把那堆脏衣服扫到地上。好了,我们可以上床了。’
“为什麽,华高?为什麽要让德芬屈从於这样乏味的人生,当我有能力把它改写……”康奈德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华高,“不,当我有这能力时,我会把她的幻想一一实现给她看的。”
“因为那只是幻想。老天,你得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不是每个人都想把他的幻想一件件实现出来的。”
“我们现在说的可不是‘每个人’,华高,我们说的是德芬。而德芬,我敢向你保证,也很希望现实中的性能与她的幻想吻合。是的,她害怕。而也正是她的害怕让这甜美女孩的腿间那样的湿滑,以至於未被碰触前她的内裤已然湿透。你知道的,她每一篇的情色作品我都有读过,里面没一篇不包含暴虐统治的元素。她想被制服,华高。我有点後悔没把她的日记──她家里的另一本日记带来,这样你现在就可以看了。虽然她从没明确承认她想把那些幻想活现,可她自己也很清楚她作品中的幻想正是她对性与爱的一种憧憬与期许。她想被按压着,她想被捆绑,她想感觉落在膝盖上的手蛮横地把她双腿拉开。她想在她哭泣求饶时有一只粗鲁的手盖在她嘴上。可她想要的不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强奸犯,她想要一个内心对她充满渴望的男人,那男人也热切渴望能给她欢愉。这就是为什麽,今晚,当我夺取她初夜时,既能激起她的恐惧,而同时又能给予她最大的兴奋。”
另一间房里,被锁在床头,德芬坐在午後渐变昏暗的光线下,男性的低语声飘进耳朵,就像虚无飘渺的幻觉,在这小屋的别处寻觅着她。
那些声音既是安抚,亦是折磨。他们的交谈告诉德芬,康奈德没对华高做……别的事。她不知该作何想象,康奈德用枪指着华高,他俩在那另一个房间里,远在她的视线之外。康奈德会干什麽,她几乎可以预见──不带暴力的折磨。他会对华高做的她害怕去猜度,但她相信──半是因为他的行为模式,半是因为那想法能安慰她──就是康奈德的偏执、狂热行动只是针对她而来的,全因她写的那些奇异故事与她的真实生活有着天渊之别。康奈德之所以对华高感兴趣,她努力让自己相信,纯是因为她的缘故。
他们的谈话也让她担忧。她敬慕华高,敬慕──这是她对自我感觉的诠释。如好友般深切地关怀他,同时又混着对他的甜蜜渴望。那敬慕背後还有信任,她确信他也关心她,她对他也是有影响的,她知道他性经验很丰富,但他并没把与她在一起视作理所当然。她感觉到,在康奈德出现以前,他俩间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
但她也自知华高对她的信任很脆弱,而康奈德胡编故事的能力又那样强。她最害怕的是──那忧虑甚至已开始啃食她,让她发冷打颤,当她发觉他俩共处在华高的房间里──她最害怕的是康奈德会把华高拉到他的阵线上。尤其当她想到那日记,想到康奈德的眼球扫过华高的笔迹,她的心脏便会揪结着,痛。
华高那因痛苦经历而饱受折磨的灵魂会否被康奈德的邪恶信息误导?她最深层的恐惧,她甚至不允许那想法在脑里形成,是康奈德会粉碎她与华高过去两天里所建立的薄弱信任,说服华高相信,她早知着名的华高?都避世在此,她就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华高现在已是她的敌人,那他在康奈德那些计划里又会充当怎样的同谋角色?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些想法堆积在脑海里,泪水混凝在眼,溢出,沿脸颊下滑。她挣扎着想屏蔽那些想法,但没成功。它们已深入到她的意识里,每次想把它扫走,它又会挟着新的恐惧袭来。她感到她为华高而竭力保持的冷静也随那一串串的泪水慢慢流走,到最後她开始静静的啜泣起来。
思绪一旦步入那轨道,便再没法驶离,脑里满是他俩折磨她的画面──康奈德那洋洋自得的胜利神情,华高苦涩的愤恨表情背後透着残酷的肉欲。她忆起华高的自白──他是何等享受强暴那女孩的过程,那女孩与她的朋友闯入他家里,迫华高经历那些充满羞辱却又刺激异常的性虐过程。如果康奈德令华高相信,相信康奈德与她本是情人,他同意了这个精心策划的游戏,让她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可康奈德後来又妒忌了,怕会失去她,所以向华高揭露‘真相’,如果华高真相信了,他会照康奈德吩咐的去做吗?当他蹂躏她,蚕食她的惶恐与苦痛时,她是否必须面对那双因被出卖而燃满仇视的眼眸?
想到他俩强迫着轮暴她,心口一阵尖刺的痛,尤其当她想到──哦,就是在这个下午!──她与华高睡醒在彼此怀里,在对方耳伴温声软语,那股陌生的、不期而至的幸福感温暖又搔痒着她。如果康奈德没出现,此时此刻他俩多半会在华高床上,他温柔地带领她,体味爱的历程,用甜蜜的吻,用柔情的抚爱,他迷人的灰眸闪烁着欲望的炽烈与蜜爱的温柔。身体似被扯成两半,想到那些已不可能再发生的,想象取而代之的会是什麽,华高残酷地指责她之前诚挚的付出,他的思想已被康奈德涂毒,他用狂暴的厌恶眼神燃烧她──因那无名的背叛。
只要华高还是她朋友,还站在她那方,她感到,自己便能忍受所有,无论康奈德的计划有多扭曲变态。但随着那低语声索绕在耳伴,回漩不断。她渺小的希望也逐步销熔,她又再孑然一人,再度沦为这林中木屋的弱囚,被锁在这小床上,等待着男人们来大施挞伐。想到华高会因那虚构出的她的背叛而满受伤害,她又是阵阵心痛,思绪纷乱,惶恐、无助。她敌不过那泉涌而出的悲剧感,感觉自己像被揉皱了的废纸。泪水脱闸而出,她感到身体的力量也随那大串大串的泪水流走。她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却只敢静静啜泣,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惶惑,不想让华高知道。到最後,泪腺枯竭,她勉力镇定自己,等待着。那低沈的男声终於静默,华高的房门开了,她的房门开了,康奈德出现在她面前。
他俯凝着她因恐惧与受伤而略显冷硬的脸,她努力钢化自己,为待会可能会看到华高做准备。无论华高现在怎样想她,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害怕,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苦痛。
康奈德微笑着看她,欣赏着她这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无助地被锁在床上,那小纱笼把她的躯体玲珑的呈现在他眼下。他感到所有这些都太美味了,而他也在享受着此情此景,带着无穷的期待。
他道,“嗯,亲爱的德芬,真的,真的是时候了。来,先让你准备一下吧。”
开锁後,牵着德芬的手,康奈德把她引入浴室,并关上,身後的门。
“抱歉,亲爱的,我没时间检查这里的东西,以确保能引诱你不乖的东西都在掌握之外,所以我不能给你惯有的隐私,可我们俩已经历过那麽多,相信这个也绝对难不到我们。”
他俯身打开沐浴器的水阀。
“要用马桶吗?”
膀胱已充盈了令人懊恼的一个多小时,但她摇了下头。他好性子地对她微笑了下。
“你最好还是用一下,爱。否则,待会,当我们到华高房间时,你会非常後悔自己没用的。现在,我背对着你。”
他转身面朝角落。
花洒发出的水声把她的忍耐力推至极限,她面红耳赤的坐下解手。让她多少有点安慰的是,至少,花洒喷出的水声给了她些许掩护。
“现在,”康奈德在她完事後道,“脱下那件小玩意,进浴缸里去。”
这一回,再无任何避忌之意,他神态自若地看着她,看着她犹豫着,最终选择了顺从,恐惧着、尴尬着、颤抖着,她把那件透明的小睡袍自头顶脱下,然後放到他伸出的手上。这是她第一次,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饥渴地浏览着她白皙的裸体,他温柔的微笑背後,似乎沾染着遗憾。
“也许我说过太多遍了,德芬,可你真的可爱极了。”
他说得异常温文,就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而非品评她赤裸的躯体。她,像太虚幻境里的蜃楼海市,皮肤净白得给人半透明的错觉。摇晃着站在嫋嫋上升的水汽中,神经紧张的惶恐让她颤栗不止,等待着,他那不知名的计划。
德芬洗澡时,康奈德挣扎着保持自己的镇静。排山倒海的欲望袭来,把他压得疼痛不已,当她遵照他的指示,洗涤自己──用洗发精搓洗头发,洗脸,洗擦身体,还有在他的命令下她用战栗的手搓洗那优雅的秘处,皮肤,潮红成诱人的粉色。
她静静地,非常专注地看着他,当她洗擦己身,当她把身上的泡沫冲走,当她关掉水龙头,接过他的毛巾擦干自己时。穿上衣服,被康奈德引出浴室,无数个念头在她脑里闪过。
看着她穿上另一件他提供的透明小外袍。她双眼融暖又带着恳求,他弯身在她前额印下一个轻吻,她的身体柔软又顺从,任他把自己按搂向他。他的身体愤鞭着脑内那涩口的偏执想法。下身涨硬得发痛,怒抵着她颤抖的身躯。手握着她上臂,用上巨大的意志力才能压下身体兽性的冲动。他执着她肩膀把她轻轻推开,把她转向浴室的门,旋开门把,把她引出。
“来吧,亲爱的。”
康奈德拉着她的手臂朝卧室走去。
“等等──”
“怎麽了,德芬?”
“哪里……为什麽…”
他那平静又宽容的微笑方式,让她觉得他只是跟她闹着玩的。
“游戏结束了,亲爱的德芬。我,要夺走你的童真。”
“什麽──现在?”
“还不至於如此无礼,不会在这廊道上,亲爱的。我正像个绅士一样邀你进睡房呢。”
她早知道这一刻会来临的,不见得就很意外。但同时,又确实叫人意外。只有在这一刻,当它真要发生时,她才意识到,她一直在催眠自己说他不会真这样干的。她不以为自己能走得动,身体突然虚软异常,而且抖得厉害。然後,不知最後几步是怎样走的,他们已进了卧室。
“甜美的德芬。”
康奈德用手指轻梳她的头发,他凝视她的眼神温暖而柔和。
他俯身想吻她,她缩了一下。他微笑了,差点大笑出来。
“你不会真想反抗我吧,德芬。”他愉悦地问道。
“不。”
“乖女孩。”
脸上愉悦的表情流走,像要握拳般,他把指节收紧,深埋入她发内。挑起一根眉毛,他看她因动弹不得而突然流露的惊愕。然後,他用饥饿的吻掠夺她唇舌,似在预示着,待会他要侵占她身体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