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颜夫人,她猛地扑到铁栏前,双手死死攥着铁条:“夫人救我!太子要定我的罪,我不想死!”

颜夫人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我可以救你,但我有话问你,你若是实话实说,我便救你出去。”

琳琅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都说!只要能出去,我什么都告诉夫人!”

“陆清欢,到底是谁的女儿?”

琳琅一愣,脸上露出疑惑:“当然是陆老爷和已逝陆夫人的啊,夫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满嘴谎话!”颜夫人猛地拍向铁栏,震得琳琅往后缩了缩,“她分明是颜齐光和我妹妹白轻雪的野种!”

琳琅脸色瞬间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不、不是的……夫人听谁说的……”

“别装了!”颜夫人凑近铁栏,目光像刀子般剜着她,“当年颜齐光下扬州,在陆家暂住,是不是和白轻雪暗生情愫?”

“我不知道!”琳琅拼命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不说就能保命?”颜夫人冷笑一声,“太子已经认定你是散布谣言的帮凶,秋后就要问斩。你要是全说了,我去求太子妃,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琳琅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沉默许久,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当年将军暂住在陆家,和陆夫人暗生情愫,背着老爷……有了私情,我家姑娘,是颜将军的亲生骨肉。”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后来陆老爷病逝,陆夫人也得了重病。她怕姑娘没依靠,就自导自演一场刺杀,替夫人挡了致命一刀,为的就是让夫人心生愧疚,好好对待姑娘,把姑娘视如己出……”

明明是预料中的结果。

可是亲耳听到真相时,颜夫人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眼眶通红,眼里浮现泪光。

她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竟然和她的丈夫偷情,还有了野种!

颜夫人痛苦地闭眼,强行将泪水逼了回去。

“我再问你,三年前,究竟是清欢自导自演,还是锦书真的下毒害她?”

琳琅咬唇,道,“是姑娘自导自演的,她自见到景王殿下的第一面,便心悦于他,可是景王殿下和太子妃有婚约,她必须挑拨太子妃和颜家人的关系,每一次陷害,都成功让你们对太子妃更加不喜……”

又一个真相摆在眼前。

颜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生出无尽的悔恨。

她竟然为了一个野种,三番两次不信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导致亲生女儿和她离心,再也不认她这个娘!

颜夫人悔啊,恨啊。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间溢了出来,心脏已痛到窒息。

“夫人,我都说了!”琳琅扑过来,抓住颜夫人的裙摆,哭喊道,“求您救救我!我只是个下人啊,都是听陆侧妃的吩咐做事!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求求您救我……”

颜夫人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琳琅绝望的哭喊,她却头也不回。

走到牢门口,她停下脚步,望着头顶的天空,喃喃道:“白轻雪,颜齐光……你们可真是好算计啊……”

说完,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颜夫人站在东宫门口,手指攥着衣角,迟迟不敢进去。

侍卫通报后,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殿内。

颜锦书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小肚兜。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扫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锦书……”颜夫人声音发颤,“娘已经都知道了。”

颜锦书动作顿了顿,却没抬头:“知道什么?”

“清欢的身世,还有她做的那些事……”颜夫人往前走两步,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是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是非不分,冤枉了你!娘根本不配当你的娘!”

如意见状要去扶,被颜锦书抬手拦住。

她终于放下手中绣活,目光冷冷落在颜夫人身上:“现在知道,不觉得太晚了?”

“娘知道错了!”颜夫人泪流满面,“这些年娘被蒙蔽了双眼,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打娘、骂娘都行,只要你能消气!”

颜锦书看着地上哭得狼狈的人,心里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曾经她也渴望过母亲的疼爱,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早就把那份期待磨得干干净净。

“起来吧。”她语气平淡,“跪坏了膝盖,又要有人说我不孝。”

颜夫人连忙爬起来,擦着眼泪道:“锦书,你要娘做什么都可以!娘想补偿你,这些年亏欠你的,娘都想办法补回来!”

“补偿?”颜锦书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怎么补偿?补偿我被你误会的那些年?补偿我被清欢陷害时,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娘真的知道错了……”颜夫人伸手想拉她的手,被颜锦书不着痕迹地避开。

“夫人,有些事不是说句知道错了就能过去的。”颜锦书靠回软榻,神色疏离,“你走吧,我累了。”

“锦书!”颜夫人急得又要下跪,被颜锦书冷声喝止:“别在东宫跪,让人看见又要说太子妃苛待生母。”

“那你要娘怎么做才肯原谅我?”颜夫人哽咽着,“你说,娘都听你的!”

颜锦书沉默片刻,目光平静:“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从你一次次护着陆清欢,怀疑我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