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书微微颔首，轻声道：“是真的。”

十公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后恼羞成怒：“裴度，你怎能娶她？她曾与九皇兄有婚约！”

裴度淡笑一声：“那又如何？婚约不过是过去式，公主，感情之事，岂能用陈年旧事来束缚？”

萧行舟只觉心口一阵刺痛，看向颜锦书的眼神满是痛苦与失落。

裴度不再多言，转头吩咐掌柜：“把这块布料包起来。”随后，他看向颜锦书，柔声道：“锦书，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绸缎庄，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可颜锦书却一直沉默不语，神色略显低落。

裴度停下脚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问道：“锦书，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颜锦书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十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度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不过是前不久进宫时偶然遇见罢了，能有什么关系？”

颜锦书咬了咬唇：“可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裴度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又如何？我的心上人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颜锦书心头一暖，神色缓和了些，但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万一她求到陛下那儿，让陛下赐婚，那该怎么办？”

裴度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语气笃定：“放心，就算抗旨，我也不会答应，而且，陛下不会这么做的。”

颜锦书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裴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为陛下更想我为他的社稷贡献能力。做了驸马，我便不能再在户部任职，只能做些虚职，陛下惜才，怎会舍得让我远离朝堂？”

颜锦书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了几分。

两人继续漫步在街头，裴度不时为她买下街边的小玩意儿，糖画、胭脂、精巧的发簪……颜锦书看着手中琳琅满目的物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日落西山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颜锦书回到颜府，心中满是甜蜜与安心。

然而，第二日，萧行舟便来到了栖梧院。

随着他的进入，酒气扑面而来，颜锦书皱了皱眉，“九殿下，你喝酒了？”

萧行舟满身的酒气，眼中带着几分执拗与不甘盯着她：“锦书，你和裴度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难怪要和我退婚，原来早就看上了别人！”

颜锦书神色平静：“九皇子，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谁，都是我的自由。”

萧行舟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不允许！我不许你不要嫁给裴度！清欢已经被流放了，我们可以重新订婚，只要你肯，我现在就去求父皇赐婚！”

颜锦书用力挣开他的手，语气坚决：“不可能！我已对裴度动心，今生非他不嫁！”

萧行舟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裴度？”

颜锦书看着他：“在我心里，裴度比你好一万倍，他不会冤枉我，不会让我受委屈。他曾为了保护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对我的好，数都数不清，他是除了祖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自然要选他。”

萧行舟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望着颜锦书的眼眸充满了痛苦和复杂，最终却只能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门口，颜锦书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的婚约，曾经的情分，都已如过眼云烟。

如今，她只盼着裴度早日上门提亲，离开颜家这处是非之地，与他携手共度余生，过平静安生的日子。

栖梧院内，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颜锦书望向天空，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波折，但有裴度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第115章 提亲

三日后，碧空如洗，几缕白云懒洋洋地浮在天际。

裴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后头跟着无数仆从，所有人手里都捧着精致的礼盒，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最惹眼的还是那对脖颈修长的大雁，昂首立在朱漆托盘里，引得整条街的百姓驻足张望。

颜府前厅早备好了香茗鲜果，颜齐光摩挲着袖口暗纹，目光不时瞥向门外。

颜夫人捏着手帕，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又被颜齐光一个眼神止住。

唯有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手中佛珠捻得飞快，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笑意。

终于人到了，颜齐光和颜夫人起身相迎。

裴母身着一袭海棠红织金襦裙，月白披帛随风轻扬，腕间羊脂玉镯碰撞出清脆声响。

她携着媒婆款步而入，身后仆从鱼贯将聘礼陈列厅中，绫罗绸缎铺开似云霞，金玉器皿映得满堂生辉。

“颜将军、颜夫人安好。”裴母微笑寒暄，目光扫过主位上的老太太时笑意更盛，“早该来拜访老夫人了，您老人家身子可康健？”

老太太眼里笑意浓郁：“劳裴夫人挂心，老骨头还算硬朗。倒是裴公子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官至侍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裴夫人教子有方啊！”

丫鬟送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各样精致糕点。

裴母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赞道：“颜府的云雾茶还是这般清香。不瞒老夫人说，今日我带着厚礼登门，正是为犬子裴度的终身大事而来，我家阿度对令爱锦书一见倾心，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在我面前念叨锦书姑娘的好。”

顿了顿，接着说：“成日恳请我为他做主，上门提亲，这对雁儿还是他亲自挑的呢。”

颜齐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沉声道：“裴夫人，锦书曾与九皇子有过婚约，此事事关重大，恐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