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李箱,结果周遭突然暗了下来。
她几乎马上就意识到是停电了。
格施塔德虽然是富人们眼中的度假滑雪胜地,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瑞士小山镇,这周连着下了几场雪,气?温骤降,电力不稳定也?很正常。
这时,常矜忽然想起顾杳然。
由于卫生间只有?两?间,六人是轮流洗澡的,常矜早已?洗完出来了,顾杳然则是刚刚才进去。
他好像还在卫生间里。
常矜刷地一下站起身,在床铺上摸到自己的手机,急急忙忙地打开手电筒往外走。
“杳然!”
常矜来到顾杳然和常鹤的房间,她敲了敲卫生间的磨砂门,“你在里面吗?”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悉簌声?,随后?是顾杳然的声?音:“常矜?”
“怎么回?事,是停电了吗?”
常矜:“好像是的。先?不管那些了,你现在能出来吗?”
常矜话音刚落,就听见那里面传来一道轻笑声?,比起她的急切,那人似乎反倒不慌不忙。
常矜有?些困惑:“杳然?”
顾杳然似乎已?经?来到门前,声?音变得清晰可闻,以及温柔:“幸好你来了。”
常矜原本还算平稳的心跳,因着这一句话,突然又开始狂乱地跳动起来。
“你.......”
顾杳然:“我没有?拿衣服进来,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床上放着的那套衣服吗?”
常矜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镇定地回?答:“好,你等一下。”
但很快,她又开始不镇定了。
即使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常矜依旧可以分辨出那套叠得方正的睡衣上,放着的某件贴身衣物。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来,也?不敢细看,眼睛一直望向正前方,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到卫生间门前,然后?敲门。
玻璃门被拉开一道缝隙,热汽冲撞出来,沾湿了她的睫毛。
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一只沾着水珠的手臂伸出来,冷白色的手腕上青蓝血管横陈,微微浮凸,像是雪地下深埋的玉脉。
常矜不知道自己怎么递出去的,她只能听到顾杳然清潺如流水的声?音,叮叮咚咚地坠落在她心上。
“谢谢你。”
常矜杵在卫生间门口,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干站着,于是艰难地扭转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地。
她环视一圈顾杳然的房间,作罢。
她要?不然还是出去走廊站着吧!!
顾杳然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时,看到的就是门外站在走廊里正在放空的常矜。
她穿着睡裙,少见的全素颜,长发发尾微卷落了满肩,清瘦纤然地立在那幅金棕橘调的向日葵油画底下。
顾杳然的脚步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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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矜被他轻声?的问询召回?思绪,她“啊”了一声?,开口就是撒谎:“里面太?黑了,这好歹有?点光。”
顾杳然慢慢靠近过来,随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电线短路吗?”
常矜条件反射地答了:“还不知道,我想到可能是停电,就来找你了。”
这话成?功地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地上,常矜看不清顾杳然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地刮蹭着她的鼻翼:“常矜”
常矜突然有?些慌了,她连忙转身背对着顾杳然,“我们还是先?赶紧下去吧!先?问问西西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抬脚就走,却没发现,自己散在背后?的头发在扬起的一瞬,勾住了拐角从细口花瓶里延伸出来的梅花剪枝。
当常矜感?觉到阻碍回?头的刹那,花瓶已?经?朝她这边倒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
一道人影迅速地来到她身边,她腰际猛然一紧,被人拦腰搂入怀中,牢牢抱住。
“啪嚓!!”
青花瓷片碎溅一地,带着丰润的水珠在木地板上弹跳,宛如一块块的白玉到处飞窜。残花花瓣被打湿,落了破了,也?蔫了,颜色不再如故好。
常矜埋首在顾杳然颈窝里,眼睫撩动间就碰到他的锁骨,手腕底下挨着的,是他还起伏不定的胸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常矜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麻。
她纤瘦的肩膀轻颤着。
“杳然......”
仿佛回?应,揽着她的那条手臂肌肉微微绷紧,隔着一层薄棉,几乎要?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