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柳树根的心思马上就换了,“那我得去瞧瞧,那玩意儿踢人疼着呢,还长着一对长獠牙,可别把我们二丫给踢伤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父女两个就上山了。

“怎么还没回来?”

等了半个时辰的金氏往外望去,“不是说上去看一眼就回来吗?再不回来这粥都凉了,还有这咸鸭蛋,也是二丫爱吃的。”

“石头,给你二姐留一半!”

柳石头悄悄收回伸出去拿咸鸭蛋的手,他三两下喝完粥,把碗一推就冲着金氏道:“娘,二姐怕是抓到东西了,我这就去瞧瞧。”

“跑慢点――”

金氏摇摇头,把他吃剩的碗筷收起来,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理会桌上的粥,想着他们估计很快就回来了。果然,在她把碗筷洗干净的时候,柳石头兴奋地跑了回来,扒在草篱笆上朝她喊道。

“娘,你快来看啊娘!”

“爹和二姐带了好大,好多的肉回来。”他不认识獐子,就看到爹背上背着一只,手里又牵着一只,二姐手里也拉着一只,好多好多的肉。

啪的一声,金氏手里的碗掉在了水缸前面的青石板上碎裂成了几瓣,三文钱一个呢要是平时她要心疼一阵子,但现在可顾不得这些。

“在哪儿呢?”

“在那儿呢!”柳石头指着远处,他说完这话又兴奋地跑了。

金氏也急忙走出去看,果然,当家的和二丫正拉着东西过来呢,当家的肩头还扛着一只黄色的东西,四脚朝天。

“当家的,抓到獐子了?”

“抓到了,”柳树根高兴道:“一只大的死了,还有两只小的,去的时候它们正想跳出来呢,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家里的,你赶紧拿几根草绳来,它们力气大着呢,藤绳子怕是拴不住。”

金氏应了一声,赶紧回去拿草绳。

而柳二丫则使劲地拉着手里的这只母獐子往家里走,“爹,你去借个牛车,我们把它们拿去卖吧,还有我那几只兔子,也一起拿去!”

柳树根自是答应,“我们把大的这两只卖了,小的没有几斤肉,就留在家里吃,你们都没吃过这东西吧?”

柳二丫摇头。

于是等和村长家借到了牛车,柳树根就带着柳二丫出门了,两人把一死一活两只獐子带上车,柳二丫还另外提了一只装了三只兔子的笼子。父女两人只来得及喝一碗稀粥,就架着牛车往城里赶。

鸿运酒楼里,掌柜的和大师傅听说有人送了獐子来,连忙出来看。

“小姑娘,是你啊。”大师傅看着柳二丫笑道:“你上回说家里养了兔子,还问我收不收,如今兔子养得如何了?”

柳二丫从牛车上提起一个笼子,“在这儿呢!一共有三只都活蹦乱跳的,咦,怎么有一只不会动弹了?”

她摇了摇笼子,那一只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是死了?柳二丫又抓着兔耳朵,拿出来晃了几下,“哎呀,怎么死了呢,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大师傅也低头去看,然后遗憾道:“死了,估计是吓死的,这玩意儿娇贵着呢,动不动就死。这种死了的我们不收,你拿回去吧。这两只倒还好,不过小姑娘,你要养的话一个月只有两只的可不行啊。”

柳二丫把死的那一只扔回牛车上,“那我回去多养些。”

她现在对养兔子已经有些经验了,虽说这些日子又死了两只小的,但总比一开始它们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相信兔子就和鸡一样,会越养越多的,小的时候她养小鸡仔也是过几天死一只,但现在养的这五六只都好好的呢。

而另外一边,柳树根已经和掌柜的谈好了价钱,两只大獐子一死一活,这样的大家伙难得一见,鸿运酒楼的掌柜见了也欣喜,一共给了柳树根二十三两银。

柳树根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银子。

出门的时候一直捂在胸口处,乐得见牙不见眼。

这山买得可真值啊,因为山头在他们那儿随处可见,又是种不了什么东西的荒山,所以一共才花了五两银。但买到手的第二天,就通过给附近人家接水赚了回来,现在更是抓住了两大一小三只獐子,卖了二十三两。

“爹,你说这几只獐子是从哪儿来的啊?以前我们去山上没有见到过啊,家后面那两座山连只兔子也没有。”

要是有,柳二丫早就去抓了。

柳树根也不知道,摇头道:“或许是从后面的山头过来的吧,爹看最大的那一只身上有伤,牙也断了一颗,估计是被赶出来的。好了二丫啊,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码头找你大伯,告诉他家里接了水的事。”

“还有啊,你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爹今天都给你买。”

柳二丫眼前一亮,“爹,买点心!”她上次去陶家吃的点心很好吃,后面陶砚再来的时候也带过几包,但都吃完了。如今爹问她有什么想买的,她就想起了点心,就是不知道陶砚是在哪儿买的。

柳树根摸摸胸口,“好,爹给你买点心去。二丫你肚子饿了吧,爹再去给你买两个大肉包子。”

……

深秋的码头寒风不断。

柳树根找到柳大树的时候,他刚刚卸完一次货,正蜷缩在脏兮兮又破旧的袄子里,躲在背风的角落狼吞虎咽地吞着干粮,旁边还放着一个干瘪的破旧水囊。

“大哥!”

柳大树扭头见是柳树根,顿时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树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家里要打井今年就不来了吗?”

“家里的井打好了?”

“不打了,家里有水用。”

柳树根从牛车上下来,转头吩咐二丫不要下地,地上凉,然后就蹲在柳大树身边和他低声说起话来。也不知道兄弟两个说了什么,柳大树一会儿愤怒,一会儿高兴,到最后就沉默了下来,闷不做声。

最后柳树根叹了口气,回到了牛车上。

“爹,”柳二丫问道:“你跟大伯说什么了啊?”她想起了柳盼儿跟她说过的话,“是不是关于大伯娘的?盼儿说她娘之前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门打水,要摔了一跤。现在虽然不用担水了,但估计一天到晚都要搓草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