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去,这是别人送我的。”

“谁啊?”

“一个同学。”

“既然人家送了你东西,总得有点礼数,下周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去教堂。”

“不用管他,他就一怪人。”迟曜盯着显示器随口道,手指在手柄上有节奏律动,下一秒就被老太太夺了去。

“兔崽子,你怎么这么说同学呢?!”

迟曜急着拿回手柄,敷衍道:“我错了,不说了。”

“还有呢?”

“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说不行么?”

“不行,现在马上跟他说。”

迟曜没法,只能拿起手机,问邱哲要了冯路易的号码发短信。

“下周日早上八点,来教堂做弥撒。”末了,又补充道,“我是迟曜。”

他能肯定,不善拒绝的冯路易会马上答应。

结果冯路易确实秒回了短信,但发来的内容却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们俩明明在今天之前都没有交集,怎么就突然发展到睡前叮嘱“早点休息”了?

在这一句之前,他们又聊了什么?

他被游戏枪战画面刺激得正亢奋的大脑无法不产生联想,冯路易随后马上又发来信息解释,他也没回复,黑着脸关了游戏机,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顶着个青黑的眼圈去了学校,一不留神就踩到水坑,新买的球鞋上多了几个泥点。

冯路易到底是个什么煞星,一沾上就倒霉个没完。

他骂骂咧咧一路进了教室,冯路易已经到了,一天期限已过,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着手机不知在点什么。

迟曜冷哼一声,至于么?像这辈子没跟女生说过话似的。他经过的时候,故意把冯路易桌上的书都推倒,见他蹲下身去捡书无暇再看手机,迟曜才稍稍满意下来。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文月莱又在背后和冯路易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虽说直接问冯路易也能知道,但总显得很怪异。

因为他不应该对冯路易如此上心。

他只是一条谁都能踹两脚的野狗而已。

但迟曜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很快他就有了机会。

考试开始前,按照惯例,要把手机都先收上来,迟曜收到冯路易那儿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冯路易手机的外观,然后借着把手机送到办公室的路上,他快速翻到冯路易的手机,点开查看短信。

他和文月莱大约有十几条记录,最近一条是十分钟前的,还未读,上面写着:路易同学,好好努力,如果到时候期末成绩进步大的话可以申请调换班级,这样某些人就不会盯着你欺负了。

身为“某些人”的迟曜静静地看着荧蓝色的手机屏幕,半晌,他拇指一动,删除了短信。

并编辑了一条新短信:文月莱同学,刚刚考试我有几道题不会,现在能请教一下你吗?我们老地方见。

然后设置五小时后定时发布。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后,他才将手机扔回盒子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文月莱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老是对冯路易发号施令?

迟曜决定让她亲眼看看,冯路易到底和谁关系更近。

上午的两门考试结束,迟曜交完卷,习惯性地抬手看表,结果手腕上空空如也,他想起昨天把表取下来了,又打开抽屉翻找。

抽屉里也没有。

迟曜以为是昨天下午顺手带回家了,也没多想,估计着另一个考场的文月莱大概已经看到了短信,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冯路易面前,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学生会办公楼走。

“怎么了迟哥?”

“帮我喷个药。”

“不是昨天就不痛了么?”

“我在网上查了,为了防止复发,药得多喷几次。”迟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哦。”

冯路易心里也疑惑为什么迟曜看病不去医院,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

今天气温比较低,办公室里没开空调,昨晚忘关的窗户处,一小块玻璃被刮破了,雨水把茶几都淋湿了,一片狼藉。

冯路易正要去收拾,迟曜却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命令道:“你坐着就行。”

万一文月莱进来看到,又觉得他在差使冯路易,那他的计划岂不是黄了。

迟曜搬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膝盖顶着膝盖,冯路易很不自在,迟曜身若有若无的青柠味又在往他鼻子里钻,凉风拂面,他却越发地热了起来。

迟曜伸长了脖子,好像看到文月莱撑着伞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这才草草解开校服,把止痛喷雾塞到冯路易手里。“拧开盖子就可以喷了。”

冯路易大概是第一次用这东西,加上迟曜衣服脱得急,边角扫过他的耳廓,手一抖,就将整个喷头拧了下来,不知掉进了沙发下的犄角旮瘩里。

他连忙起身要去捡,对方却已经躬下了腰。

迟曜骂道:“靠,没点眼力见,腿挡着我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