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面对面坐下后,德拉科担心的望着卢修斯。
卢修斯呼吸平顺下来后,缓缓气,开口问道:“……德拉科,男人是非常脆弱的。”
德拉科低头,卢修斯拍着他的肩还想再多说两句,德拉科低声道:“……爸爸,别说了。”
卢修斯闭嘴,耸耸肩,如果德拉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安静呆一会儿,那么他不会打扰他。他站起来走向书柜,翻出本书坐下默默读起来。如果德拉科需要,那他就在这里。
十分钟后,卢修斯从书本中抬起头,他想要点起一支烟,这本书很有意思。然后他看到僵坐在沙发上的德拉科肩膀在耸动,他在发抖。
“哦,天啊。”卢修斯立刻放下书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把他的儿子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的小王子,你怎么了?”
德拉科紧紧抓住卢修斯的衣服,捂住嘴哭起来,闷闷的哭声传出来。
卢修斯心疼极了,他拍抚着德拉科剧烈颤抖的背脊,直到他平静下来。然后他拿出手帕来让他擦脸,德拉科哭过一阵后,眼神仍呆呆的,却显得明亮,鼻子尖像他小时候那样一哭就发红发亮,脸色却泛着苍白。
卢修斯摸着德拉科的脸揉了揉,想起就是因为他这苍白的脸色,十岁前纳西莎甚至不许他骑扫帚。
他笑着对儿子说:“我的小鼹鼠,你这是怎么了?”小时候的德拉科穿着棕色的巫师袍,前襟有两条浅色的带子从领口到袍子下摆,他短手短脚在家中飞快跑过时,就像那地洞里的鼹鼠一样。纳西莎总爱这样叫他,因为他甚至没有他的膝盖高,这让他们在家中走路时总会特别小心,害怕他会突然从哪里冲出来。她给他起了很多的小名字。小王子,小鼹鼠,小蛋糕因为他嫩白的皮肤和柔软的金发头发。
德拉科听到小时候的名字不好意思的偏了下头,他在父亲面前无所顾忌,甚至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的心里轻松了点,揉着手帕不说话。
卢修斯等了一会儿,他一直在不停的摸着他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虽然现在德拉科不喜欢钻到他的怀里或藏在他的袍子下面捉迷藏,可是在他的眼中,他仍然是那个需要他扶着才能向前跑的小男孩。
卢修斯学着德拉科一样将手肘架在膝盖上,弯下腰,用肩膀撞了下坐在他旁边的德拉科,像男孩之间聊女生那样问:“嗨,贝比怎么了?”
德拉科猛然偏开头。
卢修斯仍在笑:“她不高兴?”可是他的心中却燃起怒火!
这是他疼爱的儿子!一个麻瓜居然敢伤害他?那她将会见识到马尔福的愤怒!
德拉科两只手捂住脸,似乎很不愿意面对这一切。卢修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分钟,在卢修斯感觉中这至少有一小时或更久。甚至像一辈子。
德拉科艰难的说:“……我觉得,我强|暴了她。”
卢修斯用了一分钟去理解这句话,这让他的反应迟钝了不少,等他回神,发现德拉科正用一种脆弱的需要他来拯救的眼神看着他。卢修斯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在此时他说错了一句话,德拉科会受到无法想像的伤害。这让他加倍谨慎的思考了下后,小心翼翼的选了个不那么刺耳的方式来提问。
卢修斯觉得自己就是在魔法部制定法律条文时也没有这么字斟句酌。
他轻声问:“……她,伤的很重?”
卢修斯能猜到贝比是处女,因为她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女人。可能德拉科甚至是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所以在夜晚时,她可能会受伤,或许他们不会太顺利,但他却绝对想不到会让德拉科有这样的感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德拉科的反应似乎也很迟钝,他半天才明白过来卢修斯的话般说:“……我,我没注意。”然后突然站起来:“她会受伤?”马上又自问自答:“对!对!她应该会受伤!我不知道!梅林!该死的!”说着就要往外跑,卢修斯赶快拉住他。
他拉住像一头蛮牛般冲动的德拉科,觉得自己真跟拉住一头牛没什么两样。他几乎是花了一番力气来搏斗才让他安静下来。
“嗨,她没事!我保证。你妈妈会照顾她的。”卢修斯用他最大的善意来告诉德拉科。
“你确定?”德拉科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傻瓜一样不会思考了。
卢修斯哄劝着点头,按着他的肩把他拉回沙发,两人再次坐下后,卢修斯说:“当然,我保证她没事。”说着端起旁边一直没动的酒杯,冰块都快化了,递给德拉科,看着他一饮而尽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这回却没有加冰,看着他又喝下去,卢修斯给他倒了第三杯,然后盖着杯口盯着他的眼睛问:“要聊聊吗?”
德拉科的脸被酒熏得胀红,眼神发直迷迷瞪瞪的,听见他的话后一脸迷惑的盯着他看,好像他的脸上有答案。
卢修斯夺走他手中的杯子,知道两杯烈酒已经把他灌晕了,这下应该是问什么答什么了,聊完后他可以睡一觉,而卢修斯可以决定是去杀一个麻瓜巫师还是安排一个葬礼。
他扶着德拉科让他靠到沙发上,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被酒液烫红的脸疼爱的笑着轻问:“德拉科,贝比说什么了?”
德拉科脑袋昏沉沉的,听到这句话,突然嘴一撇,豆大的泪从眼眶中滚落。
卢修斯心疼得都快想拔出魔杖冲出去杀人了,他把德拉科拉到怀里,抱着他的头揉着他紧绷的背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睡一觉吧,我的小蛋糕。”
德拉科晃晃脑袋,含糊的说:“她,安慰我。”
卢修斯点点头,没仔细听。什么安慰你?
德拉科双手撑在卢修斯肩上支起身抬起头,呆怔的看着父亲,古怪的苦笑道:“她安慰我……”手在脸上比划着,“脸都是白的,泪都没擦,她就安慰我。”他咧开嘴艰难的笑了,“她说我很棒。”他一头栽到卢修斯怀里,把头死死埋在他的腿上,抓着他的袍子像小时候躲迷藏一样往头上蒙,卢修斯按着他又开始颤抖耸动的肩,听着他闷声嘶喊着:“她根本就难受的发抖!她一直在害怕!她一直都在躲!”
卢修斯渐渐拼凑出了整件事,他接着就听到德拉科在嘶吼:“我强|暴了她!是我强|暴了她!”
“没有!!”卢修斯厉声打断他的话!吼道:“你没有伤害她!你们相爱!你们已经结婚了!!她爱你,而你也爱她!!你们是在做|爱!”他一把抓起德拉科,对着他的脸喊:“你没有伤害她!!别这样形容自己!”
德拉科像是被吼晕了,可也像被拯救了,他求证般的抓住卢修斯:“真的?我没伤害她吗?没有吗?”
卢修斯长出一口气,他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超出他的想像。德拉科居然会被贝比的一个反应打击到这种地步,他以前应该交过女朋友的。
卢修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全身心的去爱一个女人,这样疯狂。可是对比自己,他又觉得无话可说。
但这跟他与纳西莎不同。在他和纳西莎结婚时,直到之后他们彼此信任。这中间经历了很多事,他们曾经九死一生,最后才确定对方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在那个时代中,他和纳西莎只拥有对方,他们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不管是马尔福家还是布莱克家,唐克斯就不用提了,想起纳西莎的那个姐姐就让卢修斯恶心!
他们只有对方,所以卢修斯认为他跟纳西莎的感情这样深厚是跟他们经历过的时代有关,也是跟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有关。德拉科跟那只小老鼠不一样!他们都有各自的父母,德拉科有他和纳西莎,就是没有贝比他也不会是孤独一个人的。
卢修斯决定引导德拉科回忆起自己真正的身份来,他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迷恋一个并不优秀的女人。哪怕那是他的妻子。
他拍拍德拉科,用一种轻松的口吻问起:“德拉科,你以前也交过女朋友的。怎么这次会这样?”
德拉科抬起头坐直,然后向后栽向沙发背,重重的靠上去后,按着抽痛的额头说:“……以前的女朋友?”
卢修斯闲聊般说:“对,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四年级舞会后你跟一个拉文克劳的五年级还是六年级在一间空教室里有过一个小小的约会。”
德拉科捂住嘴,闭着眼,陷入半睡半醒的迷蒙中,脑中却自然而然的回忆起当时的事,口中答道:“是七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