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片刻,宣芋艰涩开?口:“委屈你?了,复合后你?要事事迁就我,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上次师浩波的闹剧也是,要他什么都不做,等她的消息,结果大病一场,害他担心。
“阿芋,我不是这个意思。”郁闻晏并不觉得委屈。
宣芋转身,四目相?对。
郁闻晏忽然轻轻地哂笑一声:“很动摇对吧,甚至在?思考怎么提出分手。那天晚上其?实你?也想过,对吧。”
如果他没有拉住她的手,他们?是不是就真?的结束了。
这么几?个瞬间产生动摇念头的宣芋被他揭穿,有些无地自容,窘迫地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审判。
宣芋声音是抖的:“是,你?说的没错,我很害怕,我特别的害怕。你?郁闻晏要是没遇到我宣芋,前途畅通无阻,没必要经受这些腐烂发臭的恶心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扛不住了。
她哽咽一下?,控制不住地泪水狂涌:“我一直强迫自己接受过去,意外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也不是我的错,但我只?要一想到你?为了我的家事上下?打点?,去不喜欢的酒局,我就觉得自己特别讨厌!”
那晚,她接到电话心急地跑去私人?聚会场所,接到醉的不省人?事的郁闻晏,回到家看着他吐了好几?次,她心揪疼,守着他一整晚,不敢离开?半步,她当时真?的好讨厌好讨厌犯错的父亲,讨厌这个世界。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屈尊降贵为她去做这些,他本不应该经历的……
重逢后,他们?都不愿再提曾经,这件事在?他们?心里是根刺。
再提及,郁闻晏心里堵堵胀胀的。
“我也讨厌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你?。”郁闻晏声音愈发低沉沙哑。
独自在?吕圣利尼亚的无数个深夜,看着户外肆虐的风沙,他想若是自己不这么特立独行非要走仕途,听从家里的安排从商,也不至于关键时刻还需要靠家里的人?脉,更没有妥善处理好,让她担惊受怕了。
“所以我们?分手了?”郁闻晏口中涩苦,“可……阿芋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他醒起来后,看到宣芋一脸着急,脸埋在?他手掌心哭,不停地说对不起。
他还笑说,觉得她好担心他,多喝几?杯也没事。
宣芋让他以后不要再逞强,喝不了还要喝容易出事。
很是难得对他温柔体贴。
晚上她睡在?他身边,说:郁闻晏,我会一直都对你?好的,好到你?不再需要这份好。
他还偷乐了好久,傻傻地认为经过这次,他们?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还是分手了。
她提分手时,他还以为是开?玩笑,不相?信三年的感情如此脆弱,更不相?信仅因为一件小事她如此决绝地走了。
宣芋无法告知真?相?,逃避回答他的问?题,只?重复说着那句话
“郁闻晏,不要为我做任何事了。”
我给你?带来的只?有伤害,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不敢再去看他,宣芋拿过沙发角落的帆布包,动作太慌乱,几?次握不住肩带,掉在?地上,急忙蹲下?捡。
郁闻晏走过来,拍了拍帆布包脏到的地方,拾起散落一地的物品,替她把东西?整齐放进包里,然后递给她,全程一言不发。
她一把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惊慌地逃向门口。
春日愿望
宣芋手忙脚乱拧开门, 摁几次电梯下行键,电梯门一打开立马钻进去。
屋内响起脚步声?,郁闻晏追了出?来, 没赶上, 电梯门合上, 打断才交汇的视线。
宣芋靠在角落,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心底的悲伤太猛烈, 疼得呼吸不上来,只能?无助抽噎,以此来让氧气进到肺里。
电梯抵达一楼,门缓缓打开,看?到?门外的不速之客, 宣芋愣了几秒, 那感觉就像冬日不小心拧开花洒, 水未来得及变温, 当头一浇,湿身狼狈。
她率先转开视线, 抱紧帆布包,侧身出?门。
以为就要成功逃离,她还未走出?第二步,身后的柯虹玉开口说道:“这里也?没有别人,不需要装不认识吧。”
宣芋停下脚步, 落寞说:“我们还是一直不认识比较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也?有这样的觉悟啊,我以为没有。”柯虹玉笑了笑,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再靠近闻晏。”
柯虹玉手交叠放在身前, 怡然自得,说:“你学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是明白人,第二次处理类似问题,应该会做得更好。”
“劳您费心。”宣芋抬腿离开。
柯虹玉被人捧惯了,最讨厌别人淡然无谓的语气和她说话?,尖声?说:“宣芋,当年是你放弃郁闻晏,错的是你。”
宣芋听到?这句话?,咬紧下唇,身子忍不住颤抖,飞快逃离窒息的空间。
出?到?单元楼外,她的情绪分崩离析,心抽疼,忍不住小声?地哭了出?来。
心想?
是啊,她就是罪人,一直伤害郁闻晏的是她。
柯虹玉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难解心里的闷气,深呼吸几下才?平复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转身,看?到?沉着脸站在电梯门旁的郁闻晏,他的目光冰寒。
柯虹玉收起全部的火气,笑盈盈走上去:“你心急火燎地从外婆家跑出?来,饭都没吃吧,出?差一周,外面的饭哪里有家里的好,外婆给你打包带来了。走吧,我们回去。”
郁闻晏淡漠扫过一眼外婆,迈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