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1 / 1)

一种坚定,却又蔑视一切的自信,就在对面那个“我”的眼底,而且她看着我,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笑容来,这个笑容之中夹杂着一种嘲讽,她慢慢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她。

“薛婉,我是过去的你,你是未来的我。”

“我们都是薛婉,而现在的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找回状态,不再这样丑陋地软弱下去了呢?”

她这样问我。

第七百七十一章 曾经的记忆(1)

我怔怔地看着她,虽然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手却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而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我们脚下那巨大的“眼睛”突然开始变软,一点点地吞噬我们的脚面、小腿、甚至是大腿,我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办法挪动身子。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那个“我”张开双臂抱住了我,然后带着我一起沉入了这血色的蛇瞳之中。

这就像一个全新的血色海洋,把我们两个包裹、吞噬,当我整个人都掉进去的时候,抱住我的那个“我”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在她消失的一瞬间,无数的回忆翻涌入我的脑海。

而其中,最先冲入我脑海的记忆片段,是浑身是血的我站在水缸旁边,舀起一瓢清水,想要洗掉我脸上和身上的血,而楼栾就站在屋顶上,他低头看向我,问道:“跟我一起走吗?”

是这里,是这个片段。

是我......几百年的我离开薛家楼后,第一次杀人的场面,我杀了这对我图谋不轨的一家,那个老婆婆,还有她的儿子。

但是当时的记忆只到这里就断掉了,我不知道后面的我跟着楼栾去了哪里。

“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听见我这样回答楼栾,眼神变得十分冰冷麻木,“一起走吧,去哪儿都好。”

楼栾放声大笑:“喂,你知道自己其实很强吗?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见识不一样的风景,到那时你就会发现,无论你去到哪里,都会比你前面这十几年留在薛家楼的日子好无数倍。”

这个画面黯淡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我与楼栾一起走过不知道多少地方看过多少风景的画面,而画面之中,我脸上的神情已经慢慢地变了。

我看见画面中的那个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嘴角却会时不时勾起一丝笑容,我明白那种笑容代表着什么,那种笑是强者的笑容,一种站在顶端后对身边很多事情都显得漫不经心的态度。

记忆中的那个我,同样是赤红色的蛇瞳。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脑子里究竟闪过了多少曾经的回忆,我慢慢地睁开眼,对上了白重的视线。

“婉婉!婉婉!”白重的声音一点点在我耳边变得清晰,我抬起手放在额头上,缓了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对焦,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白重?”我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一丝疲惫。

“听得见我说话吗?婉婉,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白重脸上全是焦急,他正要再开口的时候,我突然打断了他,“白重,我没事,我身上没有不舒服。但是,我刚刚是不是昏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安文书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你刚刚从上面跳下来,刚一掉到白重怀里人就昏过去了,给我俩都要吓死了!他刚刚试了好多办法都没能唤醒你!”

我慢慢从白重怀中坐了起来,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摸向了蛇纹镜。

“婉婉,你?你要干什么?”白重发现了我的举动异常,立刻追问。

“白重,我们继续往里走。”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又平静地说,“我知道应该烧掉的尸体在哪里。”

第七百七十二章 曾经的记忆(2)

白重和安文书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在我用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他们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陌生。

对我说的话感到陌生?还是对我的态度陌生?不过这会儿我不想去考虑这些,我只知道,我要找到那具尸体,我知道它在哪里。

因为我看见了那些从前不知道的记忆。

在白重和安文书眼里,我只是短暂地昏睡过去了一小会儿,但是对我来说,却仿佛用最短的时间走过了半辈子。

是的,我看见了几百年前,那不知道多少世之前的我都曾经经历过什么。

虽然不是全部的记忆,但我却想起了一大半,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关于大漠的故事。

“跟我走,我刚刚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我一边说一边带路往里走,“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我好像感应得到那具尸体的位置。”

我没有骗他们,也没有胡说八道,我胸口现在真的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一个指南针默默地出现在了那里,指引着我往某个方向走,而直觉更是告诉我,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我会看见真正的尸体。

“真的假的?”安文书整个人都傻了,而白重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们跟着你走。”

可是白重在同意我带路后,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却夹杂着一丝复杂。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捏着蛇纹镜往里走去。

下面这一层跟上面一样,都是砖石地面的甬路,面前的甬路狭长幽暗,不知道通向何方。

梦中,我看见了当年我和楼栾为何来沙漠。

因为我病了。

由于积年累月地跟邪门的脏东西打交道,我身体被侵蚀得很严重,那一世,我可没有与见白重,没有他的灵力保护,还是个没人带着、自己一个人钻研这些东西的新手,当然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于是跟其他弟马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岁的增长,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楼栾跟当时的我一起进沙漠,就是奔着梅家来的,说是为了找治病的办法。

那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很遗憾,我还是没有看清楚,当年我们俩跟梅家结下了什么因果恩怨,我只知道,当年的我没能找到治病办法,最后,甚至没有活着走出沙漠。

这个地宫是当年凭空出现的,而这里多出来的跟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只能是当年我的尸体。

我不知道这具尸体为什么能够留在这里,还留在这里这么久,但是按照楼栾说的烧掉它,是眼下破局的唯一办法。

长长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但是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尸体就在不远处,我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就在甬道走到尽头的时候,我猛地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