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琮微怔,村民们已经开始聊起来了。

“看我真说对了吧,那小少爷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迟早都要回到大城市里去的,你们还不信。”

“也是,总不能一直呆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

“这话就不对了,咱穷也穷不了多久,破村子也要发达咯~”

村民们窃窃私语,樊琮却是没有心思听了。

【叮!恶毒值增加20%,目前恶毒值95%】

祁老爷子病重有一段时间了,早年因为酒色早就把身体亏空了,现在得了绝症也是无力回天。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面部凹陷,身体呈现出来极不正常的干瘪状态,就连呼吸都没办法自主完成,命都要靠着那台昂贵的机器吊着。

本来他可以安安稳稳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被祁曜发现了那一纸遗嘱。

祁曜之前担心他爹要把财权全都交给他那个废物弟弟,为此还专门把人送到了偏远的乡下,可是当他看到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受益人时,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父亲的不称职程度。

他爹要把所有的财产全都留给一个女人,祁曜知道那女人的底细,是他父亲最新的情妇。

他们的父亲,一个出轨成性的烂人,到死了都没有想着要为他的种留下来一分一厘。

祁曜只觉得荒唐,手指将写着遗嘱的白纸攥到起皱。

最后,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祁曜直接撕碎了温良儿子的面具,他拔掉了氧气管,用力地掐着他爹的脖子,逼他将受益人改成自己。

祁老爷子被吓得屎尿齐流,没什么骨气地重新写了一份遗嘱,就是为了多活那几秒。

可是他那一把老骨头都快要碎成渣了,现在又被祁曜这么一吓,人直接就去了。

直到最后,干瘪难看的祁老爷子手里还紧紧抓着氧气管,一副贪婪的丑陋模样。

他对谁都没有感情,无论是妻子还是儿子,亦或者是换了又换的情妇,他从来都只想着他自己。

祁曜没什么情绪变化,当场就把他爹送去火化了,就连葬礼也是举办得敷衍而匆忙,冷漠到了极致。

等到他把祁疏从乡下接回来,那么大一个人就只剩下一小罐骨灰了,被安静地放在桌子上。

看着那陌生瘆人的小罐子,祁疏先是困惑,紧接着眼神变得惊恐,他后退了好几步,无措地抓住祁曜的手厉色质问,可是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你不是告诉我说只是感冒吗?那这又是什么!爸、爸他怎么会……”

“祁曜,你在开玩笑吗?”

祁曜面无表情,他已经继承了那个男人的所有家业,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也不想再陪蛮横少爷玩什么哥哥弟弟的温情游戏。

“遗嘱你也看到了,他没有给你留一分钱。”祁曜说道。

祁曜早就做好了祁疏会跟他闹跟他吵的准备,并且打算一小时内就把人扫地出门,以后祁疏是去要饭也好去睡大街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跟祁疏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身上唯一相似的血脉也只是因为那个烂人,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又能有多少亲情可言呢?

意料之中的撒泼打滚没有到来,以祁曜的角度,他只能看着他那坏蛋弟弟低着脑袋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头顶的发旋乱糟糟的。

“你也不用跟我闹……”

祁曜冰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啜泣打断了。

祁曜有些诧异,却发现祁疏倔强又无助地仰着脸望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了,黝黑的瞳孔被泪水洗得晶亮,蠢笨到为那个人渣大哭出声。

“为什么不跟我说!呜呜呜……祁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骗我,你故意骗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不食烟火的小少爷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份遗嘱对他的不利之处,他像是一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子,扯着混蛋大哥的衣服嚎啕大哭。

太蠢太笨的小少爷,只意识到自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他哭得越来越大声,难过到用拳头去打祁曜,泪珠子劈里啪啦地砸湿了衣襟。

“你骗我!呜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祁疏哭得太伤心了,那张精致的脸都被泪水熏成了可怜的粉红,无理取闹地要祁曜还他爸爸。苯炆甴???玖⑸⑸1?????????徰理

祁曜没有见过祁疏这样,或许是因为演了太长时间的温柔哥哥,现在他看到祁疏哭,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帮人擦眼泪。

手背上的浊热液体让祁曜有几秒的清醒,他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将手指移开,道:“你讨厌我也没用,人死了就是死了。”

这一句话差点没有让祁疏哭到痉挛……

祁疏狠狠地剜了祁曜一眼,抱着他爹的骨灰罐就要往出跑,那架势像是要跟着父亲一起入土为安,立刻就被祁曜厉喝着拦住了。

祁曜拽着他弟弟的胳膊,祁疏就拿那双已经湿透了的眼睛瞪他,剑拔弩张到像是随时都会吵起来。

可是下一秒

“是哥哥说错了,别哭了。”

跟之前的十几年一样,还是祁曜这个当哥哥的先低了头。

祁曜把祁疏手里的骨灰罐夺了去,又放回桌上,他看着不停抽颤的小泪人,心里也变得奇怪。

他明明都说了不会再管祁疏,可刚才那一刻还是惊吓到心脏都停拍。

祁曜这回没有再控制自己,他顺遂心意地帮祁疏揩去眼泪,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

他跟祁疏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争抢家产也只是看不惯祁疏一个草包能够掌权而已,现在他要的都到手了,干嘛还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难道还真的要祁疏去跳楼去投江跟着他爹一起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