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每每不小心划过那处犯肿的乳头，处于昏睡中的赵宥都会情不自禁地身子一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的反应之大让陆之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碰他，只能僵硬着手避开那处，扶着赵宥的肩膀，想把人往上面带。

赵宥的体格骨架都大，索性这个浴缸空间较大，这才让人待在里面显得不是那么逼仄。

陆之川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由于一边要撑着赵宥不跌下去，一边又要给对方清理身体。

他身上难免沾上了不少水，连带着束起来的发尾都带上了不少水气。

他手上沾着沐浴露，手掌轻轻地揉搓着赵宥的胸部，已经打出了一层黏腻的白色泡沫，却怎么也遮盖不了那几处晃眼极了的牙印。

陆之川看着看着，手里的力道不由下意识地重了些，赵宥闷哼了一声，缩着腿就要往上坐。

这一动作让水面发出了一声咕嘟声，陆之川以为是他碰到了哪，回头望去却不由僵在了原地。

由于浴缸容量很大，这回的水看起来依旧很清澈，清澈到让陆之川一眼就看到了赵宥腿间刚刚涌出的一团白色的粘液……

*

赵宥迷迷糊糊间整个人被放到水里又被突然抱了起来，就算睡得再怎么熟也被折腾醒了。

浴室里的浴霸被猛地打开了，强烈的光线刺得他有些看不清眼前那道模糊的人影，身体被泡的酸软，手臂上也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出于本能地推了推身前的人。

“别动了，我帮宥宥洗一下。”

伸出去的手被人抓住了手腕，耳边传来的声音熟悉又泛着些冷。

这声音像是彻底唤醒了他的理智，他睁大了眼睛，便看见了陆之川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陆之川的脸上还溅着水滴，整个人身上蒙着一层说不清的郁气，他像极了一根处在刀尖边缘的不稳定的弦，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的平衡。

见赵宥醒过来，陆之川微微笑了笑。

“宥宥坐里面，我帮你清理一下，身上有点脏了。”

赵宥现在还有些乱，脑海里碎片似地闪过了前不久的画面，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就要起身离开，却被男人的手抓住手腕往回拽了拽。

地板很滑，赵宥本就刚醒来意识还不清醒，没这么一拽整个人差点跌倒，却被人及时地揽了过去。

“我不是说了别动了吗，你怎么总是不能听我说说话。”陆之川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赵宥红肿的脚腕，有些无奈。

“你看你的脚才好多久，不要再折腾了宥宥，医生也说你当时没有修养好，身体上出了不少毛病，好好在家养养吧。”

“放开我……”赵宥的声音很哑，却是他近几天里和陆之川说的第一句话。

陆之川抓着他脚腕的手愣了愣，下一秒猛地用力，直捏的赵宥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成年男人的力气并不小，赵宥现在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该使的力道却一点没留，踹得陆之川闷哼了一声，竟是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原本踹完这一脚就想跑的赵宥却因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血愣住了，他不喜欢这个人，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事。

但是看着那一地鲜红的血迹，赵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很奇怪，不是心疼，也不是惋惜，更不是害怕，而只是……茫然。

一种空落落的茫然，他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形容词。

杨老师并没有教给他当心情很复杂的时候该说什么话，杨老师也并没有教给他一觉起来周围一切都变了该怎么办。

他试图去拽着周围唯一一个属于过去的“阿囡”去寻找那种熟悉感，但现实却告诉他，就连那个阿囡也都是他认错了人。

小时候的赵宥一觉起来变成了三十多岁的赵宥，周围的一切都陌生得可怕，可怕的让他觉得陌生。

那种心间左右撕扯的感觉让赵宥的动作迟疑了片刻，静静地看着那人抬头向他望了过来。

陆之川不在意地擦过嘴角流出的血，刚才赵宥那一脚踹到了他的胃。

他的胃病是年轻的时候留下来的，陆蔺说是要历练他，但其实只是发觉不对后想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回来。

和陆蔺做对的人向来不会在京城混得开，他的老朋友们很喜欢看这出父子反目的大戏，借着由头给陆之川挖了不少坑，各种应酬的酒宴与通宵达旦的宴会搞坏了陆之川的脾胃，近日来的昼夜颠倒与不规律饮食更是让他的胃是不是抽痛。

这一口血倒也不能完全怪赵宥，大部分还是以前的底子在作祟。

陆之川看着赵宥站在了原地没有走，手指不由颤了颤。

“有点痛，可以帮我揉……”陆之川略带颤音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赵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要去开门。

几乎是瞬间，陆之川脸上的虚弱一扫而空，他站起来的动作带倒了地上的凳子。

“砰”的一声巨响，浴室的门刚被赵宥打开了一条缝就被陆之川一把扣上了。

赵宥瞪大了眼回头匪夷所思地看他，像是不敢置信一个脸白得像鬼的人是怎么反应这么快地拦住他的。

赵宥又拽了拽门，试图暴力破开这道门，但门没被他打开，却是把门把手拽了下来。

他光着身子接受着陆之川的打量，愤怒与羞耻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在此刻算是烟消云散了。

“把门打开！”

陆之川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想要来拉他的手，刚伸过来就被赵宥一把拍开了，他倒也没说话，只是语气平静地和赵宥说着话。

“是宥宥把门弄坏的吧？”

赵宥的心思全在门上，见对方不为所动，又被看得发毛，伸手就要去拽挂在墙壁上的浴巾，打算先遮住了自己再慢慢处理门的事。

却不料他手刚伸过去，就被陆之川的手搭上了腰轻轻捏了把。

“为什么又不和我说话了。”男人的声音在浴室里显得有些空灵，水汽蒸腾间那股混杂着血腥味的热气扑得赵宥有些头晕脑胀。

他伸手去拍陆之川的手，拍不动就掰，掰不动就开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