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这竟然是你们提前商量好?的,刚才操心的我简直像个蠢货。
四周幻化成一片高墙大院的模样,能听到接连不?断的娇笑?声,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九方渊一窒,嗤笑?了声,倒是应景,这土地灵幻化出来的,竟然是一片青楼楚馆。
四周有迷雾香风,熏得人头昏脑涨,这种东西影响不?到九方渊,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正准备迈步,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仿若惊天?霹雳,将他劈在当?下。
“苏先生?,好?奇怪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诶诶诶,这怎么突然冒出一大群人来,这是人是鬼?”
“苏先生??苏先生?你人呢?”
九方渊愣愣地转过身,那被一群姑娘家家围着的人,不?是鹿云舒又是谁?
鹿云舒后悔了,他不?该和?苏长龄一起?偷偷来的,现在好?,走散了吧,出事了吧,他和?苏先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他就该黏着阿渊,让阿渊带他一起?,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被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围着。
其实鹿云舒心里清楚,身边这一群大概不?是人,来时苏长龄跟他说过,城西三十里处是一片坟地,他们来时乘着马车,还没到三十里处,驾车的人就嫌晦气,不?拉他们了,剩下的那一点路程,是他们步行走过来的。
这种坟地能有什么人,肯定是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鹿云舒不?怕鬼,他没见过鬼,从小他就没太多害怕的东西,当?一个人连活着都费劲的时候,就不?会怕什么鬼了。
鼻尖萦绕着脂粉香,鹿云舒知道这香气不?对?劲,但控制不?住自己去嗅,一口接着一口,跟吸大麻似的,停不?下来。(競詔渎▽傢)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绵软无力,鹿云舒推拒了一下,想让拉着他的姑娘松开手?,然而他的动作太轻,根本推不?开,跟欲拒还迎似的。
“公子跟我们来,带你去人间极乐的地方,咱们好?好?快活快活。”
鹿云舒:公子你个大头鬼!快活个毛线!
被拉着往前走去,鹿云舒脑子乱哄哄的,迷蒙之中,竟然还有闲心思索,这地方的脂粉气不?太对?劲,跟放了太久一样,有股子潮味。
走了没两步,鹿云舒还没想到更多的东西,身后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拽着他向后而去,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
胳膊上传来一阵痛感,和?之前被姑娘们拉着的感觉不?同,不?是那种轻飘飘的牵引力,是实打?实的疼,疼得鹿云舒委屈地哼出了声:“疼……”
胳膊上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还有落在耳边的一句,无奈般的叹息:“乖点,别怕。”
声音很熟悉,鹿云舒努力地掀了掀眼皮,奈何那脂粉气熏得他四肢无力,抬眼都变得困难起?来:“阿渊,是你吗?”
九方渊把奶团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不?是我还能是谁?”
鹿云舒这才安了心,软倒在他怀里,小声嘟哝着:“阿渊,刚才有鬼围着我,我动不?了。”
“别怕,没事了,我在呢。”小孩软倒了,九方渊索性一把将人抱起?,另一只?手?拍着鹿云舒的背,慢声慢气地哄着,“不?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嘴上温柔地哄着,表情却像结了冰一样,盯着不?远处围成团的女?子们,脑海中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一群女?子围着他的小殿下,靠得那般近,不?知是什么腌臜东西,竟然还敢上手?碰鹿云舒。
思及此,九方渊又看了看怀里的鹿云舒,在他胳膊上抚弄了两下,那里刚刚被别人碰了,得擦干净。
在九方渊脚下,雪团子和?红毛球面面相觑,状似无意地移开视线,再看下去,它们怕瞎了眼。
那香气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九方渊一接到鹿云舒,就将他的嗅觉封住了,过了这么一会儿,鹿云舒的感觉有所恢复,意识清醒了些?,但之前吸入身体?的香气还是使他四肢酸软。
脑袋清楚就行了,鹿云舒没太多要?求,能被阿渊抱着,这多好?啊,证明他们友情比金坚。
“阿渊。”鹿云舒摸索着,抓住了九方渊的衣领,费力地说,“找找苏先生?,苏先生?不?见了。”
九方渊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会找到苏先生?,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别担心。”
许是听到九方渊的话了,鹿云舒渐渐安静下来,窝在九方渊怀里,就像睡着了一般。
九方渊力气大,抱着个鹿云舒不?在话下,他单手?托着鹿云舒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鹿云舒的背,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九方渊才将心神从鹿云舒身上挪开。
那脂粉气有毒,虽不?及性命,但照他的推算,鹿云舒还得睡上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
九方渊往地上一扫,装模作样移开视线的三更立马腾空而起?,化作长鞭绕在他手?腕,冰冰会意,缩小了几分,跳上九方渊的肩膀,乖乖的当?个“死物”。
这幻境是与香气依存共生?的,将鹿云舒从那群女?子中抢过来后,那幻化出来的女?子就不?见了。
九方渊拧了拧眉,往之前过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原本站在那里的花絮棠没了踪影。
九方渊看了看不?远处热闹的青楼,那里灯火通明,红灯笼像染了血,挂在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叫人不?得不?感慨于这家青楼主人的审美。莺莺燕燕太多,一眼看过去全是红红绿绿,这家青楼里的姑娘穿着太新奇,大红大绿大紫,怎么扎眼怎么来,叫人第一眼只?能看到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衣裳。
三更亮了一瞬,语气里满是骄傲:“此地的土地灵是泗允,那玩意儿是个笑?面狐狸,长着八只?眼是摆设,我用激将法明里暗里骂了它好?多句,它应该恼羞成怒了,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趴着呢。”
作为看不?对?眼的对?头,冰冰贯彻了打?压对?方的信条,讽刺道:“你那算是激将法吗,你是找死,不?过歪打?正着,泗允也不?是个聪明的家伙,叫你算计着了。”
三更磨了磨牙:“什么歪打?正着,你个蠢货懂什么,那都是我的精心设计,你和?泗允是一族的,它那八只?眼是摆设,你那两只?眼也没什么用,瞅见那青楼门两侧的红灯笼了吗,跟你那骷髅眼似的,除了能亮,也只?剩下个吓人的作用了。”
冰冰一窒,暗红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憋闷,愤愤道:“你竟然把我和?那破灯笼相提并论,你那眼睛怕不?是也当?个摆设,哦,不?对?,你根本没有眼睛。”
作为一把没有胳膊腿儿没有眼睛,甚至没有剑鞘,只?有剑柄的大宝剑,三更无言以对?:“……”
一剑一兽逮着什么都能吵起?来,和?从前一样,恍惚间令九方渊想起?了一点旧事,那时候,三更和?冰冰也是这样,不?对?付,怎么看彼此都不?顺眼。
怀里的鹿云舒跟个暖乎乎的火炉似的,将九方渊从尘封的记忆中唤回,他阻止了三更和?冰冰之间你来我往的斗嘴,对?三更道:“你闻闻这青楼女?子身上的脂粉气,看看属于哪一种。”
属于哪一种说的是这脂粉气属于血气还是鬼气,三更依言分辨了一下,回道:“血气很淡,但又不?太像鬼气,有尸体?的腐烂气息。”
若是血气重,代表这些?女?子们都是依托泗允的力量存在的,是血气化身的虚无之物,若是鬼气重些?,就代表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已经死了很久,即成了鬼,然后才被召到这幻境之中。
现下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也是鬼,但成鬼不?久,力量很弱,所以要?借助泗允的血气才能出现在这幻境之中,再加上尸体?的腐烂气息,可以肯定,这些?人应该刚死不?久,并且他们的尸体?正在腐烂的过程中。
破除土地灵的幻境有好?几个不?同办法:最简单粗暴的是,找出土地灵,直接控制它解除幻境,也可以从内部入手?,比如挖出这些?人的坟,利用尸骨来解决幻境,最后一种方法要?麻烦一些?,也是九方渊打?算采用的。
融入幻境利用幻境,假装成这里的人,然后借幻境的力量来解决花絮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