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一字一顿,平静地说道:“不过也对,一个被扶正的外室所生的女儿,又能指望你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她在一楼观察了一晚上,明白想要混到二楼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真的混进去了,探查消息也不易。
罗幕消失太久了,她等不及了。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回到泰平伯府,用泰平伯嫡长女的身份去打听。
刚刚打唐锦颂那一巴掌时她就想明白了这些。
唐氏和乔月楠在京城中得意太久了,久到大家都快忘了她们的身份。她既已决定回府,自然得帮大家好好回忆回忆。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一片寂静,落根针都能听到。
泰平伯的情感纠葛虽然过去十几年,可此事过于惊世骇俗,世人皆知。只不过碍于他的权势,以及安顺伯新贵的身份,没人敢当众议论。如今这个商户女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当着泰平伯府千金的面说出来这种话。难道她疯了不成?
青儿震惊地看向自家姑娘,又看了看对面的乔月楠。
怪不得一向淡定的姑娘竟然会这般生气,原来这是府里那位生的女儿。
乔月楠气得脸都白了,她扯着唐锦颂的胳膊,怒极道:“表哥,给我打死这个贱人,打死她!”
唐锦颂也收起了玩味的目光,脸色沉了下来。
唐氏是他的姑母,这姑娘即便长得再漂亮也不能侮辱他的长辈。
“本少爷给你脸了是吧,你真当本少爷没脾气?”
顾闲庭出去了一趟,此刻回到了包房,他开口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
话未说完就被诚王打断了。
“嘘,看戏呢,等会儿。”
顾闲庭不解,戏刚刚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他大步来到了窗边,看向了楼下。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乔棣棠的背影,以及对面一众愤怒的世家子女。他冷眼看着下面的那群人,眼底有几分厌烦。
这些人整日闲着没事做,只会惹是生非。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酒楼掌柜的突然走了过来,冷着脸对乔棣棠道:“这位姑娘,你以下犯上,这里不再欢迎你,请你出去。”
乔棣棠瞥了一眼掌柜的。
孙记酒楼显然是欺软怕硬又不想惹麻烦,所以在双方动手之前将她请出去,等到了外面任由对方对付她,这就和他们酒楼没什么关系了。
在没有搞清楚酒楼的主人是何人时,她没必要撕破脸皮,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般一想,乔棣棠微微一笑:“掌柜的,你来的倒是及时。”
乔棣棠话语中有丝讽刺之意。
“不过,嫡姐教训不听话的庶妹也叫以下犯上吗?掌柜的这番话是不是说错人了。”
嫡姐,庶妹?
这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事情再次迎来反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乔棣棠脸上。
乔月楠当即便反驳:“你这贱人胡扯什么?我母亲乃安顺伯府的嫡长女,是我父亲的正室。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竟然敢冒充泰平伯府的嫡女!”
面对乔月楠的污言秽语乔棣棠面色平静,道:“正室?可据我所知你母亲在生下你时还是无名无分的。那时泰平伯已有正室,你并非正室所出,不是庶出的又是什么?”
这是乔月楠的逆鳞,也是世人质疑却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来的事情。
乔月楠怒极,抬起来胳膊朝着乔棣棠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却没能打在乔棣棠的脸上,乔棣棠一把抓住了乔月楠的胳膊,低声道:“二妹妹,你可想清楚了,妹妹打姐姐,可是以下犯上,不懂规矩,你还想不想嫁诚王了?”
乔月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爱慕诚王的!
这是乔棣棠根据刚刚乔月楠和唐锦颂的对话猜的,此刻看着乔月楠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没猜错。
乔月楠瞪着乔棣棠,见乔棣棠脸上的神色十分自信,心里难免泛起了怀疑。
乔棣棠不是随她母亲嫁去商户了么,她不是应该生活得很凄惨吗,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般体面的模样。
“你不可能是乔棣棠!”
乔棣棠一把甩开乔月楠,笑着说:“怎么就不可能了?”
乔月楠面色难看得很,道:“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如何证明自己就是乔棣棠?”
乔棣棠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来一封信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的确在江南生活得好好的,确实也不想回京。不过呢,祖母和父亲太过思念我,写了十几封信求我回京。长辈有所求我也不好一直推辞,我这才不得不回来了。”
乔月楠认得父亲的字,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父亲为何要让乔棣棠回京……
他明明知道母亲最讨厌他的原配夫人以及她生的女儿,府中的下人们也从不敢提起。他背着母亲将乔棣棠接回来不就是在打母亲的脸吗?
顾闲庭本来面无表情盯着下面的吵闹,听到此处也难得怔了神。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