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轻微挪动一下,本?就虚假的笑容像胶水粘在他的脸上,梁聿将嘴咧开一道缝隙,冷冰冰吐字:“姐姐想说什么?”
“如果我跟他结婚的话,你是不是就能?放弃缠着我了?。”
整个酒吧热闹的气氛都像是要冻结,梁聿搭在桌沿的手背青筋骤起,指甲立起来,狠扎着桌子。
整只手臂的血管都因为那句话而膨胀起来,妒忌像是立刻要撑爆他的身体,梁聿面上却仍旧是漂亮的笑意,只是眼底空洞冷漠:“你试试。”
“有句话说起来总让我觉得熟悉,说不定以前我也这?么说过”
他笑得十分温柔,淡色的唇轻微张合,嗓音也轻软:“我会杀掉那些?勾引你的男人的。”
“思想上?”她突然这?么问。
梁聿的理?智微妙地消失一秒,回答:“行动上。”
“你不怕坐牢?”梁初楹还是很冷静,可能?因为这?类话已经听?过千百遍了?。
梁聿拉平声线:“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难道会比坐牢好吗?”
“对我来说不是这?样呢。”低一低睫毛,将所有可怖的占有欲全部敛入眼底,明?明?是宛如撒娇一般的语气,说的却是十足恐怖的话。
梁初楹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叫梁聿的表情紧绷了?一瞬。
像以前一样,但凡是不真实的笑容、只要是装出来讨她欢心的笑容,往往坚持不到半分钟,就会变得越来越吃力和僵硬。
有很长一段时?间,梁初楹以为他好歹学会真心诚意地笑了?,现在看来又不会了?。
“为什么这?么看我?害怕?觉得恶心、恐怖?”
“为什么要害怕?你去啊,把秦安宇干掉,然后把自己送进去,一下子让我少了?两个大麻烦。”她将酒从?冰桶里拎出来,准备带走,“那我还不用试三?次了?,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啊。”
“去吧。”梁初楹还笑,“律师知法?犯法?,你进去了?我是不会去会面的。”
说是说了?很多次,实际上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见他全部的阴暗面,行动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毕竟梁聿不是傻子。
不仅不傻,智商还超高。
梁初楹试探累了?,身子软绵绵的,“开车了?吗?去你住的地方,这?里好吵。”
手里的玻璃瓶往下滴落冰凉的水,一路延到车上,被梁初楹搁置在车后座,滚来滚去沾湿她大腿的裤子。
梁聿开车的时?候手指一直不安分地敲来敲去,前挡风玻璃浅浅映出他的脸,他像是满心怨恨,又无计可施,诸多情绪都隐匿在那一片阴森漆黑的瞳孔里。
因为梁初楹那一番话,梁聿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也缓慢褪去,人都变得透明?,跟阵毒烟似的,一吹就散,散开之前还要先钻进她的肺腑里,最好跟他一起被毒死。
过年时?的实习早就结束了?,梁聿也从?公司的那栋公寓里搬了?出来,他突然想到墙上那些?照片,于是紧急转了?弯,换了?一条导航线:“我刚搬家,房子还是空的,今天还是去姐姐那里吧,反正奶奶已经走了?。”
梁初楹没说不行,他就一直那么开下去。
奶奶的东西也搬了?出去,客厅里只余下冰箱嗡嗡的声音,梁聿瞥眼看见了?冰箱上那个空掉的薄荷糖罐子,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眼睛都没眨。
梁初楹把酒放在茶几上,然后去柜子里翻开瓶器,盖子一被撬开,果酒的甜香就漫出来,像是流了?一屋子似的。
朝他招招手,梁聿就抬步过来,和她一起坐在地毯上,梁初楹连杯子都没拿,握着那瓶酒,叫梁聿张嘴。
屋子里尽是暗色,窗帘被温热的风撩动,那风从?楼外?灌进来,击在人的身上泛起一阵汗意,梁聿抬眼看着她,“你说我不会喝酒。”
“就是因为你不会才叫你喝,你喝酒跟喝水似的话,还有
??????
什么意思?”
梁聿不怎么容易吃亏:“喝掉的话,姐姐就要回答我,你跟秦安宇到底到哪一步了?。”
梁初楹用瓶口挨着他的嘴,睫毛落下去,口袋里的扣子一直贴着她,手指摁在他手背上,说,好啊。
他握得更紧了?,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缠上她,如果想象有实体,梁聿的目光应该是一副镣铐,将她一刻不离锁在自己身边。
双唇掀开一条缝隙,水果的甜和酒的烈盈满他的口腔,从?唇角溢出来,滑过弧度精致的下巴,淌过不断吞咽的脖颈,继续向下,流过锁骨上她的名字,没入衣领里。
梁聿微微抬着下颌,双眸却下垂,黑色的眼珠像钩子一样勾进梁初楹的骨头缝里,痒,而且疼。
她手抖了?一下,梁聿抿了?唇,梁初楹放下酒瓶,跨坐在他大腿上,被顶住。
屋子里处处透气,柔软的长发垂下来,从?他的耳垂滑落到颈侧。
他口中的酒还未完全咽下去,梁初楹主动吻了?他,舌尖探进去,酒精在双唇之间被传递。
唇齿的温度像火焰一样点燃酒精,清新粘腻的感觉弥散在口腔里,酒水滑过舌根,淌进喉咙里,梁初楹被呛得咳嗽起来。
像是很单纯地因为这?一吻就高兴起来,梁聿反而笑了?起来,他不笑的时?候像白森森的骨头,笑起来就像妖精。
“姐姐应该告诉我,你跟秦安”
梁初楹捂住他的唇,下压一瞬,才说明?目的:“我听?说男人喝了?酒就硬不起来,所以试试你。”
“如果第?一次你都坚持不了?,后面也不要再试了?,我跟秦安宇如何,弟弟你都管不了?。”
沙发扶手上还留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滴上去的水果汁,没有味道了?,屋子里只剩荡漾的酒香。
一半被半推半就咽进两个人肚子里,另一半撒在了?身上,被温热的唇齿卷进去。
捏住她细瘦的手腕,梁聿笑吟吟地捏她的无名指指根,觉得那里应该少了?什么东西。
梁初楹确实酒量奇差无比,才咽下从?他嘴里渡来的几口,就受不了?了?,整个脑子发起昏来,听?见梁聿以低哑的声音质问她:
“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