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声引起了孙三的注意,他刚转过头,一个硕大的拳头带着刺面的风就砸断了他的鼻梁,疼的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
任尔一脚把孙三踹翻在地,终于看到了宋晚亭,眼睛里的血丝瞬间涨满,让他看上去像是从阴曹地府来的煞星,周身的杀气几乎凝结为了实质,就连他附近墙壁上的藤蔓都莎啦啦的发出瑟瑟发抖的声响。
“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他妈的上啊!一起揍!”
魏玉东喊了一嗓子,五官狰狞的轮着铁棍向任尔打了过去。
任尔把视线从宋晚亭身上移开,抢过孙三手里的木棒刚挡到头上,木棒就一颤上面出现了裂纹,震的他虎口都发麻。
那双仿佛要把人咬死的、充满戾气的狗狗眼,放低视线从木棍下方看向魏玉东。
魏玉东被震的呲牙咧嘴,差点握不住铁棒,和任尔对视上的那一秒,有一种自己来到了鬼门关的错觉。
另外两个人稍微晚了那么几秒钟,冲在最前的那个结结实实的给了任尔肩膀一下子,任尔的脚却是纹丝不动,只是上半身被打的向前耸了下。
他就好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抬起大长腿一脚踹飞脸上得意还没来得及蔓延的魏玉东。
听动静,骨头得断几根。
魏玉东滚出去四五米远才停下,人就不动了。
打到任尔的那个人傻眼了,另一个见状也不敢上了,他们原本就是普通工人并不是亡命徒,哪见过任尔这种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
但是这时候不动手就是等着挨揍,俩人虽然心里已经怵了,但还是吼着给自己打气向任尔冲去。
他们的吼声让宋晚亭的眼皮,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
任尔握紧手里裂纹的木棍,转过身又和一个铁棍抗一下后,木棍直接被打飞了一半。
对方眼珠惊喜的瞪大,却没想到任尔的动作快到他都无法看清,那飞出的半截木棍就被任尔另一只手接住了。
这半截木棍在任尔的大手里调转了方向,现在是有着参差不齐断口的那面,朝着对方。
一切快不及眨眼,那半截木棍就扎进了男人肩膀上,窜出的鲜血溅到任尔面无表情的脸上,他连眼皮都没抖一下,断口的锋利几乎全都插了进去,男人疼的直接哭嚎着跪地,险些晕死过去。
任尔的手还在加重着力气。
另一个这次彻底被吓傻了,拔腿就跑,任尔的眼珠晃了下,手上剩下的那半截就朝他扔了过去。
准确的打在男人腿弯上,男人飞扑着摔倒。
还没等爬起来,任尔的脚就狠狠踩到了他的后背上,把男人踩的喉头都冒出了一股血腥味。
任尔冷漠的抬起脚,这一脚要是真落下,就该向他吓唬宋晚亭时说的那样,踩碎肋骨扎进什么心肝肺里。
但是他完全没有要住手的意思,那些曾硬生生,不顾他意愿刻进他骨血里的残忍和疯狂,久违的被唤醒。
“任、任尔!”宋晚亭的声音都劈了。
任尔的脚在最后一刻停在男人后背上,只差一点点。
这尊无情无爱的战斗机器仿佛陷入了程序错乱,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活了。
快步跑到宋晚亭身前,伸出手。
宋晚亭整个人瑟缩了下,肩膀向里抠去,看着任尔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恐惧,这是不受他控制的,而是亲眼见到刚才那一切,他的身体和大脑自动产生的保护情绪。
任尔看看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收回手,扯出里面干净的衬衫,认真的把手上的血迹擦掉。
重新把手伸了过去。
他没想过宋晚亭会怕他。
宋晚亭紧绷的神经,因为他这憨憨又单纯的举动放松了下来,不再犹豫的握上他的手,属于任尔的体温透过皮肤传了过来,这个人实实在在的站在他眼前给他绝对的安全感。
宋晚亭鼻子泛酸,低下头:“我站不起来。”
他的左脚很疼。
任尔看了眼他不敢用力的左脚,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车停在那?”
虽然公主抱让宋晚亭有点不大自在,但是这种能窝在怀里,有所依靠的感觉,让此时此刻的他很安心,尤其任尔的胸膛很结实。
他的温度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暖暖的。
他难得的不挣扎,把头抵在任尔肩膀上:“公司的停车场,往前走,你把电话借我用下,我报警。”
他看着已经空了的小巷,那几个人刚才趁任尔和他说话的时候跑了,他没有让任尔拦他们。
他有些害怕,怕任尔下手太重。
反正知道是谁,公司里也有这些人的具体资料,警察抓人应该还是好抓的。
他不能拿任尔去赌。
任尔把电话给他,宋晚亭向警察交代清楚后心也彻底放下了,心放下后后怕就涌了上来,怕自己刚才差点死了,怕任尔差点因为他……
而且一放松,身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明显到他有些承受不了。
眼圈逐渐泛红,把脑袋又往任尔靠近脖颈的地方藏了藏,他刚才能冷静的自救,能在那些人面前忍住不哭,可是现在在任尔怀里却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打湿任尔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