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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催的阮软被敌军擒住后,一路上大呼小叫,比杀猪还惨,抓他的北卞黑骑兵都无语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拖到万人坑去屠杀,北卞人就临时得到紧急撤离的命令。
擒着阮软的黑骑兵左右为难,放了吧不合适,想就地杀了……阮软在他手里却像只灵活的兔子,上蹿下跳的,怎么也捅不着,只得先绑在马上,一起带回营地。
阮软心说你大爷的还真是吾命休矣,迎风落泪被带进了敌军营地,和之前抓到的人质一同关进奴隶营中,并且还在里面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三……”
在阮软脱口而出之前,白逸浩瞬间扑了上来,捂住了阮软的嘴。
“干嘛呢?”抓阮软来的黑骑兵不满道,“不准打架!”
说罢就走了。
所谓奴隶营不过就是一处倒空的猪圈,抓来的大兴人如牲口般圈养在其中,大部分人脖子上都戴着奴环,被锁在地上,混着屎尿血腥躺在一起。
由于是晚上,基本都在睡觉。
而阮软之所以一眼认出白逸浩,就是因为只有他是盘坐在地上,醒着的。
“我现在不是三皇子。”白逸浩用微弱的气声警告阮软。
阮软不习惯与他如此接近,再加上这家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简直臭的要命!便稍微让了一下,小声道,“一路上百姓都传你已经死了,你怎么在这里?也是做奸细吗?”
白逸浩闻言脸色很不好看,将阮软推到一边去,就着一处干草堆和衣躺下,显然是不准备说话了。
阮软却不依不饶,继续跟他搭腔,“我说三……老白,咱们要逃出去吧?你见多识广的,倒是出个主意啊!”
白逸浩亮出脖子上的玄铁奴环,恶狠狠的瞪了阮软一眼,“我倒是想跑,这东西摘得掉吗?!”
“啊,这倒也是。”阮软刚被抓来,倒没被戴上奴环,一脸同情的说,“说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我们囚禁北卞人给北卞人戴奴环,如今却轮到自己了。”
没想到阮软竟冒出这样一番话来,白逸浩顿时哑口无言,又狠狠瞪了阮软一眼。
这次阮软倒是识趣了,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睡觉。
预言梦里曾经得意洋洋杀了自己全家的三皇子,如今和自己一同躺在猪圈里成了阶下囚……阮软不算聪明的脑袋里总算产生了个念头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才令未来发生的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前世死的还惨了吧?
还有奴十一……
想起战奴,阮软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路上,阮软都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因为只要想了,就觉得委屈,心里发酸,想哭,很不爷们。
但今夜,他又实在忍不住,很想很想。
想那个混蛋,既然北卞人快要打赢了,这家伙也该拿了封赏,跑路了吧?
想这个家伙……其实床上功夫真不赖,可惜以后再也体验不到了。
想……奴十一,其实生气了吧?因为自己要成亲的事,所以不理他。
其实只要小奴隶一句话,阮软就不去成亲了。
但其实……即便奴十一不说,这个亲最终也不会结成。
因为想念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
阮软在心里数了很多很多遍战奴的名字,心说自己现在那么想他,是因为快要死了吗?
但自己还是很想……活着再见他一次。
第22章“长得不错,留着犒劳三军”
阮卿栾满以为跟着宿平就安全了,没想到上京城也没好到哪去。
大兴的疆域已经沦陷了大半,北卞人的军队已然推近到京都不到二百里的城镇,安营扎寨。
上京内关于要不要弃城逃跑的事争执不休。
大部分臣子商讨的结果是,只有皇帝御驾亲征,才能鼓舞军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先前已有太子御驾亲征,失败后被敌军割掉了头颅挂在旗子上展示。
皇帝不仅经历了丧子之痛,还被吓破了胆,直嚷嚷着要弃城逃离,撤到南方去建都。但大家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宿平将阮卿栾暂且安置在城郊外的别院里,铠甲都来不及脱,心事重重的回丞相府去。
阮软不知去向,连着阮父阮母也跟着失踪在战乱之中。
宿平理性上知道阮家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位好兄弟了,他的心脏竟有些拉扯般的剧痛。
丞相府内,宿相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一半,对归来的宿平道,“我们这次恐怕要早做打算。”
“陛下还是不肯御驾亲征吗?”宿平担忧道,“若是弃城而去,我大兴威严何在?这满京城的百姓又该如何?”
“罗夫子出马后,陛下原本有回心转意的意图,”宿相叹了口气道,“只是斥候传来最新军报,此次带兵攻城的是楼枭……”
宿平吃了一惊,“是那个草原第一战神楼枭?!”
“草原第一战神的名号真假不知,但军神的头衔这个人绝对担的起,”宿相苦笑道,“李韦和胡兵都是折损于此人之手。楼枭虽然带兵次数并不多,但均无败绩,这人似乎对大兴十分熟悉……这一次恐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