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宿平艰难的开口,“软软,这个孩子……还是拿掉吧,我不希望被卿栾误会……”
阮软感受到了一阵痛苦的绝望,眼前宿平的脸逐渐模糊不清。
他倒吸一口凉气,从梦中惊醒,额间布满了汗水。
“我操!”
阮软不停的抚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这个梦虽然对比之前没那么血腥,却真他娘够恶心的!
他居然死气白赖的要给宿平生孩子,完事宿平还不要!
但因为梦里的细节过于真实,令阮软心中产生了几分狐疑。
抬头一看窗外,天色暗了,即将要到自己与宿平约好“玩”的时间,也是梦里提到的自己跟他酒后乱性怀上的日子。
原本阮软在战奴的胁迫下,不准备去赴约了,此刻却略有些迟疑……他有些事情需要求证清楚。
索性战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奴隶当的可真够自由的,在阮府出入无阻,想去哪去哪!
但此刻阮软却有些庆幸,并希望战奴回来的时间再晚些。
他穿上衣服鞋子,命下人布好马车,从后门出去偷偷摸摸的赶往丞相府……简直跟背着老爷偷情的小妾一样。
实际上阮软也确实有点害怕战奴冷脸,但这件事他不去问清楚可能整宿都睡不着了。
阮软过府之时,宿平已经自顾自的喝的微醺,看到阮软来了高兴的迎上来,想要抱他,“好弟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快快,进来坐!”
因为有了梦里那事,阮软此刻看宿平十分不顺眼,躲开了宿平的怀抱,“我就不进去坐了,今天有点事想问你……”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宿平笑嘻嘻道,“酒可给你备好了,不愧是圣上赐的,好喝的很,你快点去尝尝!”
一提到圣上赐的酒,阮软更是寒毛直竖,连连摆手,“咳咳,那么好喝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宿兄,我来就是想问你……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冒犯,就是丞相夫人离世时,给你留下什么遗物不曾?”
“哦,这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不过软软,你咋知道的?”宿平不在意的分开衣领,拉出一枚玉佩,“我娘的遗物就是这块玉。”
阮软见竟真有玉佩,心里禁不住一颤,急忙道, “可否借来一观?”
“那你凑上来看呗。”宿平混不在意道。
阮软立马上前,凑到宿平身前察看双鱼戏珠宝玉,玉珠上刻了个“荆”字,和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块玉是完整的。
阮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宿平见阮软拉着自己的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始絮叨:
“你不会是喜欢吧?可不能送给你,毕竟这是我娘戴了一辈子的玉佩,最后留给我了,唯一的遗物,就这么一件,我日日配在身上,就好像我娘还在我身边一样……”
阮软原本就心情复杂,心头拔凉拔凉的,此刻听了这话,禁不住抬头瞪了宿平一眼。
“既然真这么重要,就不要随便送给旁人了啊!”阮软有些恼火的说,“你奉为珍宝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什么都不是,做人不要那么卑贱,送上真心给旁人糟蹋!”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宿平还是自己听的。
宿平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阮软发火,呆呆的问,“软软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事!”
阮软恶狠狠的说。
这不是废话吗?知道自己将来可能要变人棍了,特么谁能开心的起来啊!
阮软很确定自己先前从来没有见过宿平的玉,玉却出现在了自己梦中……这两个梦做的真实的可怕,简直像不祥的预言一般,令阮软不想信也得信了。
宿平垂头盯了阮软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
“你是在关心我吗?”宿平突然将手搭在阮软肩膀上,“除了我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了,软软……”
因为看玉,俩人凑的本来就近,宿平突然就垂头亲了下来,把阮软吓了一跳,赶忙偏过脸去躲避。
宿平没有亲到阮软的嘴,顺势就吻上了他的脖颈,带着湿意吮吸……操你妈更色情了啊!
阮软整个人都炸了,一把把丞相公子推了个屁墩,逃命般的跑了……离去前还不忘嘱咐丞相府的下人,给公子好好醒一醒酒,不要让杂七杂八的人爬到公子床上去。
坐车回家的时候,阮软神思恍惚。
梦里的事得到了印证……但这代表了什么呢?
第一个梦过于血腥骇人,令阮软回想起来就直哆嗦。
但现实因为他的刻意回避,似乎又与梦境中的发展有所不同了……比如说自己现在并没有和宿平发生关系,自然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比如奴十一并没有自残身体,反倒是跟他上床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北卞奸细吗?
按说阮软是应该将此事上报朝廷的,但是……是不是奸细关他屁事?又不妨碍自己跟战奴睡觉。
阮软瞬间就想开了,本来也都是未发生的事,大不了收拾东西跑路,享受当下就好。
想明白的阮软立马舒心了,哼着小曲下车。
却不想一个高大的身影早已等在门口,周遭仆人退在身后,噤若寒蝉,就好像这个男人才是府上的主子一般。
“从丞相府回来了?”
战奴的声音分明没什么波动,却令阮软有些肝颤。
“额……嗯,”阮软试图解释道,“就是找宿平有点事,问完就回来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