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霓迟疑道,“万一我道歉了他不原谅我怎么办……我最近这几天就一直想怎么和他道歉的好……想来想去都觉得没合适的。”
严兆丽把桑霓拉出来,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先去道歉。他要是一次不原谅你,你又觉得他很重要,你就多道歉几次。”
她的眼睛越过桑霓看向二楼,若有所思,“你说他今天会不会也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会不会呢会不会呢?(激动!冲刺)
0040 听墙角
二楼,房内。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少年突然弹起,房间霎时间犹如热锅,他急得团团转,把一览无遗的房间走出了迷宫的架势。
祈野当然知道桑霓她们班今天也上体育课,但他也知道三班和四班调课了,所以羽毛球馆应该还有多余的位置。
他以为她会去那的。
很难说学校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呆,祈野自己嘴巴上说“不想见到你”,即将迎面与她相逢的时候也会躲开,甚至听墙角听到桑霓要和他道歉的第一反应是跑人,但他来到艺术馆的原因会是“真的不想见你。”
如果真的不想见到她,他就不会来到一个她有可能来的地方,难道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发呆的时候不会幻想桑霓的突然到来吗?说白了.....祈野自己也明白,他最害怕的是她什么都不做,他害怕发现她根本不在乎他生气。于是他自己先躲开,意思是,你看,是我主动躲开你的,是我让你想来做些什么也没机会的。
停用的艺术馆过于空旷,桑霓和她朋友说话的声音有回声,声音荡来荡去,像个钩子,他假装捂住耳朵,跑到窗户眺望远方,摆出背对的姿势是骗自己的,但是默默竖起来的耳朵又怎么能骗过其他人。听桑霓和别人是怎么谈论自己的.....这种诱惑未免太大,他无法抗拒。
直到耳朵精准捕捉到“艺术馆男”的时候,祈野也再装不下去了,她的朋友没有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但祈野莫名自信她就是在说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下好了,祈野干脆一个闪身,紧紧贴着门听桑霓在讲什么。嗯......他眼睛骨碌碌地转,这下是在讨论我诶,我这样也不算是偷听吧。
“你说他今天会不会还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她怎么会知道的!
祈野肚子传来异样的抽动,他想他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房间内只有一个窗户,窗户旁倒是有一颗大树,祈野探头出去看了看,这棵树让桑霓爬倒是能爬,但他小时候爬树的技术就有够烂的,这么多年也毫无长进,他是爬不了的。
他脸涨得通红,用手羞愧地捂住脸,怎么办!真的要被桑霓发现他在听墙角了!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祈野手腕上戴的电子表数字机械跳跃着,他逐渐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就连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他又趴到门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结果是毫无动静。别说上楼梯的声音了,就连谈论声也中止了很久,只是他刚刚顾着激动没有注意到而已。
祈野慢慢直起身子,心高高跌落别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从二楼坠落了。
他垂下眼睛,打开门,“你还真的在这里!”
一股绿色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抬起脸,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吭,第一反应居然是关门。
是自欺欺人的祈野酱一枚捏~
0041 开天窗
像是用了慢镜头,祈野门缝越闭越小,可他眼里的桑霓却越来越清晰。
她被他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举动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祈野注意到她眼下泛青的黑眼圈,故作坚强但还是掩盖不了的无精打采。他的心被狠狠揪住,不是这样的,桑霓不该是这样的。
祈野猛地制住了即将要合上的门,大手一拉,门又开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装腔作调地问:“什么事?”
不等桑霓出声,祈野自顾自扭头走到窗前,背对着桑霓。紧紧攥成拳头的手当然也不能让她注意到。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
良久的沉默。
嗯?祈野耳朵动了动,然后呢?他要喊出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窗外一片苍翠,树叶泛着好看的苹果绿光芒。亮闪闪的。
祈野站在原地转头看她,她还站在门外,像是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把两人隔住,他不要这样,“这棵树挺好看的。”
她傻兮兮地点点头,还站在门外不动。
祈野一口气没顺上来,“过来看看吗?”
祈野问问题的句式和他的口头禅一样特别,他问问题从来都不这样说:你要怎么怎么样吗?他会省略掉主语和“要”,于是这种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后便莫名带着点缠人的意味。
桑霓迈开步子走向前,“这是无花果树。”
她在窗前伸长手想碰一碰它的枝叶,“它和榕树一样的,都是桑科、榕属植物。”
“桑科?你的姓吗?”
桑霓点点头。
祈野便问,“那为什么你不叫桑无花果,或者是桑榕树?”
桑霓能感觉到他殷切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脸上,“你和树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吗?比如......它们不会说话而你会?”
虽然这话单拎出来听着有点阴阳怪气,可在此刻的语境中,这包含着祈野偌大的良苦用心。
眼看着桑霓进来一直没有进入正题,他就差把着急印在脸上让桑霓看了。桑霓只要道歉,他就原谅,那这件事不就可以过去了吗,他和桑霓的关系不就能更进一步了吗?
桑霓张了张嘴,祈野目光紧锁她好看的唇形,快出声、快出声。
她突然又把嘴合上了。
祈野被吊的不上不下,心里难受极了。
桑霓此刻偏过身子,抬起脸,正视着祈野的眼睛说:“祈野,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