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注意着的洛月卿一步上前,立马将对方抱到怀中。

刚刚才挣脱的怀抱,现在她又主动跌回来。

奚舟律扯了扯嘴角,烦躁之下便忍不住起了些许逆反的心理,用力挣了下。

可精疲力尽的她哪里是一个Alpha的对手,不仅没有松开,反倒被抱得更紧。

“先休息一下,”洛月卿直接开口。

“我不……”奚舟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横抱起,下意识抬手勾住对方脖颈。

为了方便奚舟律行走,修建在家中的训练室没有任何其他摆设,说是休息,也只能走到一旁就地坐下,后靠着落地镜。

洛月卿未彻底放下她,将她横放在腿上,充当柔软坐垫。

“有什么好气的,”她低下头贴近对方,可以放低的声音显得温柔,试图宽慰。

奚舟律偏头不答,埋到对方肩颈里,罕见地闹起小孩子脾气。

扑扇的眼帘滑过敏感脖颈,洛月卿有些想笑,却只能压住嘴角,低声哄道:“是哪块地板拦着我们奚总走路?我等会去把它们全撬了,把它们狠狠收拾一顿好不好?”

惯用的千回百转语调,即便是在哄人,也莫名撩人,上挑的尾音如猫尾抚过脚踝,惹得一阵战栗。

但声音好听,不代表说出的话正经,她还没有学会走路,怎么能把地板撬开?

撬开之后去哪儿训练?

她倒是会说。

奚舟律想出声回应,强压的酸涩却趁机涌上,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Alpha对被自己标记Omega的情绪,有特殊的感知能力,在此之前,洛月卿都会先一步用精神力安抚,稳住奚舟律即将崩溃的情绪,可在此刻,她却只收拢手臂,越发用力抱紧对方。

怀里的人极轻,原本的体重就偏瘦,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增加一点儿,然后又因为这些日子的焦虑、训练,体重再掉了不少,现在抱在怀里,轻得让人心颤。

落在脖颈的呼吸变得滚烫,携着潮湿的咸涩,虽然试图强行忍下,但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得无法伪装。

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在那事外,洛月卿还是头一回见她因为其他事而哭泣。

眼看着希望近在眼前,却一直无法触碰,即便再坚强的人,在如此被折磨了几个月后,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己。

洛月卿抬手轻拍着对方脊背,薄衣下的脊背瘦削,几乎能摸到曲起的肋骨,那一节节脊骨更是能将衣服撑起。

就连洛月卿有时也会忍不住想让奚舟律放弃。

这实在太难熬了。

连串的泪珠往脖颈上落,无意将覆在颈后的阻断贴浸湿。

洛月卿微微仰头想要阻拦,却被误会的奚舟律贴得更紧,不想让对方瞧见自己这幅模样。

一边被气哭一边死要面子的,好歹是整日被人喊作奚总,作为成功代名词的人物,实在难以彻底搁下脸。

垂落的黑发与粉色发丝纠缠到一块,紧贴在一块的布料摩擦,对面的镜子被擦拭得极其明亮,清晰得映出两人的模样。

洛月卿收回看向对面的视线,想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奚舟律自顾自地掉着眼泪,哭急了就抽噎两下,然后又哭起来,不像旁人哭泣是为了要糖吃,她只是崩溃之后的发泄,好像哭完就能站起来继续往前,有点怪让人心疼的。

洛月卿低头,红唇贴在对方发间,吻了一下又一下,最后竟只说出一句:“我帮你揉揉腿。”

这也是康复训练中的一部分,之前还需要旁人帮忙,后头洛月卿专门请人学习后便揽下了这个活计,哪有Alpha成天看着别人摸自己Omega的腿的?

那几日洛月卿的醋味都快腌入味了。

刚开始还有些把握不好力度,如今却变得十分熟练,虎口掐着大腿往下,一点点将绷紧的肌肉揉开。

奚舟律偶尔哼一声,然后又继续哭,憋久了的情绪总要发泄干净。

贴在脖颈的阻断贴被彻底浸湿,露出一丝掺着甜酒香气的玫瑰味,幽幽散开,落在了另一人的发间,悄然往里钻。

说起来这两人已克制许久,毕竟在术后,医生特地嘱咐除了日常训练外,尽量不要太过操劳,特别说在那事上,上次洛月卿热潮,还是靠着抑制剂强行捱下去,仔细算来,竟有两个月了。

洛月卿一时走了神,掐住大腿的手无意识收紧,下一秒又赶紧松开。

反倒是奚舟律不满,终于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不哄我?”

好委屈的声音,里头掺杂着残留哭腔,眼周一片红,残留的泪珠子从眼尾滑落,哪里还能瞧出往日理智冷淡的奚总模样?浑像个被甜水泡过的小蛋糕。

不明显的喉结滑动,洛月卿下意识偏过头想躲,向来过分的家伙,现在牢记着医生的嘱咐,半点不敢胡闹。

反倒是另一人越矩,直接贴上她唇角,越发委屈地喊:“洛月卿。”

不知何时,那如同燃烧的木炭香气被另一股信息素勾起。

拉扯着衣领的手越发用力,既然对方不主动,那就自己主导。

带着眼泪咸涩的味道挤入唇齿,烫得让人不禁缩回舌尖,然后很快就抓住,不准逃离。

洛月卿察觉到一丝异样,奚舟律鲜少露出这样的情绪,或者说她经常克制着这样的情绪,除了在那次冬日的发//情期,就只有在床上被逼迫得无法控制时,才会泄露一丝。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一边被理智说不允许,一边如同一个极其缺爱的人在渴望被填满,于是伸手去捞火中的木碳,故意往海水中淹,想尽办法填补身体里的空缺,

“要我……”

奚舟律箍住对方手腕,便顺着腿往上拉,半阖的眼眸被水雾笼罩,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浅灰蓝宝石。

被挫折打击的Omega在寻找安慰,如同上一次的冬日一样,只有过分一些才能缓解这可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