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原本?并不打算理会他们,想?着先?敷衍朝臣几?句,便将?人留在封地,等她?日后带兵回来再处置,如今看到这些。
她?语气森然道?:“怎么?你们想?将?大梁交给这种败类?”
“那、那国也不可一日无主啊,”有人恐惧开口?。
钟觉予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见眼底,看向那人道?:“你是什么狗?那么缺条链子?连看见个垃圾都?要摇尾巴?”
哄笑声?大起。
那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却不敢反驳。
钟觉予不再理会他,扭头?道?:“皇储事关大梁百年大计,轻率不得,如今先?让两位皇兄赶回京城,交于孟相管教。”
她?思索了?下,又补充:“这两人性子恶劣,在封地就仗着权势胡作非为,恐回京之后越发无法无天,便暂时收回封地、免去?爵位,贬为庶人,只有让孟相点头?后,才能再考虑恢复王位。”
孟相当即领命。
不知情的人越发惊讶,以为殿下这是在让权给孟相,让孟相亲自培养两位皇子,并择其一继位的意思。
孟相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又重了?些,甚至快与钟觉予一样。
而孟云山只是低头?,不理会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倒是钟觉予,无奈揉了?揉眉心,不由露出一丝烦闷。
她?不是不想?继任,而是如今大梁边境未定,等处理完丧礼后,她?就要赶往前线,若是匆匆上位,必然会引起动?荡,而她?又没时间压制住流言蜚语,索性拖延着时间,慢慢布局。
之后又商量了?些许事情,继而在一声?散朝的喊声?中?,众人纷纷离去?,等候已久的马车终于滚动?起来。
公主府中?。
钟觉予挥手驱散周围侍从,大步向屋里走去?。
房间昏暗,床帘依旧落下,一如她?之前离开的模样。
洛月卿这人本?就贪睡,昨晚又闹腾到深夜,这下越发起不来,她?都?下了?早朝,这人还没睁眼。
钟觉予脚步骤然放缓,将?外袍脱下,挂在木衣架之上,而后才轻声?走过去?。
她?掀起床帘,坐到床边,继而垂眼看去?。
这人睡觉还算老实,那么热的天也没将?被子蹬开,还好好盖在锁骨下面,以至于闷红了?脸,额间泛起薄汗。
钟觉予无奈,便抬手帮她?将?被子拉下,再去?拂开她?披散的发。
那人被扰,含糊着嘀咕了?几?声?,无意识地往钟觉予这边贴,原本?隐藏在发丝下的脖颈被露了?出来,上头?还有零碎的红印,是钟觉予压榨殆尽后,气恼下咬出的印子。
其实也不算重,虽是含着泪、恶狠狠咬下,但那会的钟觉予已没了?力气,连抬手都?难,更别说用力咬人。
不然也不会让洛月卿轻笑着逗弄,还故意凑过来,让她?咬,恶劣得很。
想?到这儿,钟觉予不由生出几?分气恼,想?打吧,又舍不得,只能伸手戳了?戳对方脸颊,斥了?句:“冤家。”
她?今儿也没打算坐在台阶上,只是腰酸难耐,实在没能撑住……
想?到这儿,钟觉予又忍不住叹气,算是见识到了?这人的气性,只不过是几?日不见,她?还托阮鹤扯了?个正当理由,没想?到这人也能气成这样,要是再拖延几?天,估计就得打包东西?,赶回玄妙观,做回她?的小道?长了?。
“祖宗,”钟觉予又低声?喊道?,当真是她?钟觉予的祖宗,一边显灵救她?于水火,一边折腾她?下不了?床。
是的,钟觉予已经想?清楚了?,不管那个梦境是真是假,洛月卿为何会与梦中?人的行为处事不同,这些都?不重要。
起码她?梦里梦外都?不曾伤害过自己,甚至暗中?帮自己扭转了?命运,以至阮鹤、李时归她?们都?能好端端待在自己身边。
失去?的尚未失去?,甚至已得到最好的,何必去?纠结不该纠结的,徒增烦恼,还让身边人也跟着担忧、气恼。
钟觉予眉眼舒展,将?对方的发丝别在耳后。
那人闹腾,转身往她?这边靠,迷迷糊糊哼了?两句后,便埋到她?小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
一副要醒的模样。
钟觉予不拦着她?,只伸手覆在她?背后,轻轻拍打。
屋外日光正好,从茂密的树荫中?落下,撒落一地光斑,被风吹得晃动?。
屋里安静了?一会,直到洛月卿缓缓转醒,便抬手揽住对方的腰,越发往对方腰腹里埋,哼哼道?:“你回来了?啊。”
还知道?对方已经忙碌一早上回来了?。
钟觉予无奈,只能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这人还有些迟缓,停顿了?一下又突然嚎起来:“钟谨言,我手好酸。”
她?努力翻了?下身,便将?手往钟觉予面前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喊道?:“好酸啊。”
也不知道?昨晚不肯停的人是谁。
钟觉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抓住她?的小臂往下放,没听说过受害者要给罪魁祸首补偿安慰的道?理,但奈何这人是洛月卿。
钟觉予叹了?口?气,又给对方揉起小臂。
洛月卿就发出哼哼呜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哑,但不能掩盖里头?的无赖得意。
也亏是钟觉予,这样都?能忍让她?。
之前在皇宫大殿内,说一不二的长公主殿下,只能对洛月卿一退再退。
“有点重了?,”洛月卿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