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俩人第一次见面便是他?困兽般奋战后的模样,之?后到了南荔,也不见他?有?收敛的意?思,如今八年过去了,宋壶深也有?了不敢的时候。

她拉了拉他?,“你?躺下去一点。”

很快,俩人换了高低位置,凝顾安抚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姿势,脸上是浅浅的笑着,再温柔不过的动作和表情。

他?蜷缩成一团,连面庞都绷缩在深处,额头刚好贴在她的肩胛骨处,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肉都在叫嚣滚烫。

其实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感性的人,但不可?否认,她一直是靠感觉在活着的,所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情而温柔。

当年知道宋壶深对她的感情,她并不是诧异抗拒,心里更没有?所谓的伦常相悖,她拒绝这份感情,单纯只是为了拒绝而拒绝。

她年纪尚小?时,许妈妈就将?许多期许放在她肩上,对她的期许连带着许母对自己的期许。

她沉默着,也精疲力尽着,乃至后来凝顾受伤后在轮椅上度过的那两年,她都想着,错过就错过好了,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

往时她在亲情里受了伤,心中缺了口子犹如顽劣疟疾,便对所有?感情都失了望。所以对待感情这回事,总是开始便怯懦,总是想着如若事事要争,那便趁早放弃的退让。

有?人这样说爱情,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她无意?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软肋,换句话说,她不想承担会?受伤的风险,就像一颗深海的蚌,万分戒备。

早年乘了国家形式政策的快车,宋家靠贸易发家,经过几代的财富积累,富贵鼎食。后来因为一些人和事,宋家在国内的生?意?受了些打击,渐渐地,宋老爷子将?宋家产业中心移到海外活动。

宋家的旁支孙辈不多,主家更是凤毛麟角。

当年宋壶深从宋家到南荔来,外人只当他?性情顽劣不可?救被主家驱逐,又哪知宋壶深从小?被宋家当成眼珠子养着,他?能来南荔全凭宋家对他?的有?求必应。

他?和她做姐弟的那些年,虽然时时在她面前表现得乖巧,但凝顾知道烈马难驯,乖巧只是表象而已。

宋壶深对她说喜欢,她只记得他?乖戾,总想着不到最后一步,离着远一点,俩人总有?回旋的余地。

可?她却忘了,宋家从小?培养出来的宋壶深的决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晚宋壶深的车撞向她的那一刻,她才?惊觉,缘分本?就稀薄寡淡,多是清尘拙水后会?无期。

她几乎要为这些年的优柔寡断道歉。

她被宋父拦在机场,她很意?外。意?外的是,宋父这样年长她许多又身居高位的人,会?同她用到‘救’这样的字眼。在一番交谈中宋父的言辞恳切,似乎要将?所有?错处揽下。

可?是呢,许凝顾对他?偏心到骨子里。

宋壶深在凝顾眼里从来没有?错。若是实在有?错,也是错在有?缘无分。

所以,凝顾拒绝了宋父提议想让她见宋壶深一面的请求。

临走时宋父交给她一个档案袋,里面的内容丰富,足够动摇她那颗冷到无情的心。

那天?,她在机场坐了很久,突然改了心意?,想回了趟B-Mf见一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B-Mf,叶叙手笔很大,砸了两个酒架,一个吧台。

他?对她说了一些话,情绪激烈,用词难堪,含有?复杂的责怪之?意?。

他?说:“许凝顾,往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冷血无情呢?当年口口声声说谈恋爱不好,转头去了北绥就找了别?人。

嘴上说把宋壶深当弟弟,却每每陷他?于不义,找到机会?要从他?身边逃离。

对,你?手段高,看不上他?,好得很,把他?当玩具一样玩弄。不喜欢他?,就扔一边,想要了,又回来撩拨。

八年,你?把他?吊了八年,玩够了你?逃他?追的把戏,还带着别?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你?是不是真?的想眼睁睁让他?去死啊!”

叶叙言辞凿凿,一席话就着周遭的酒味说完,凝顾一个字都没听懂。

骂她,她听出来了,但骂她的话,她不是很懂。

要不是看叶叙一副狰狞面容,她都以为这架上的酒全进了他?的肚子,说的一番胡话。

她蓦然笑了,“你?说我吊了他?八年?我怎么吊了?”

叶叙怕是已经气急,口不择言的钻牛角尖:“那你?躲什么?”

凝顾说:“我躲什么了,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世界这么大,见不到,不也很正常吗?”

叶叙狰目:“所以你?他?妈一出现就往他?面前带男人也是你?的自由?”

凝顾神色未动,点头,“我的自由。”

气氛一时窒息,叶叙冷笑,“他?们瞎了眼,看上你?。”

凝顾察觉异样,蹙眉。

这时,叶叙止不住气急败坏,随手又砸了一架子的酒。凝顾闻着复杂的酒味,不喜爬上眉间,作势要走。

“他?找了你?八年。”

“......”

“去看看他?吧,死在你?手上,他?应该会?高兴。”

她背对他?站着,背脊挺直,离开了他?的视线。

几年不见,这些小?孩还是喜欢动不动将?死挂在嘴边,好像天?大的事只要死了就能解决一样,幼稚又偏执,没有?半点长进。

“所以你?就想去找他?了?不在乎他?先前还想撞你??”

“......”凝顾迟疑了一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想,而是已经做了。”

大洋彼岸的陶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