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胤禛……”云烟说不出话来,只有泪顺着眼眶流下来,越来越多。只剩分分秒秒喊的这两个字,没想到,他还是来了。所以于百转千回后,只剩下一句微弱的喘息以及轰然的黑暗。

云烟撑不住眼皮,她只能模糊的听到忽远忽近的声音,似乎极短又极长。她不知道胤禛和胤禩做了些什么,已经晕过去。

云烟被胤禛拢好衣服,用解下的披风紧紧裹起来,当他亲手抱她起来时她才微微恢复些知觉。

云烟突然在他怀里微弱的出声,沙哑的低喃:“玉……胤禛……玉”

胤禛身子一震,在床铺枕头角看到那块红线断开的佩玉孤零零的掉落在那,在禛字的最下面一点还沾了点血迹。他将玉抓起来放到云烟掌心中,她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指紧紧握起来蜷在他怀里。他才缓缓站起来走出帐子。

她半开的眼帘里见到胤禩远远的站着,站的笔直,瑰丽的眉眼死死的盯着他们,仿佛要看到她骨血里去,而他的嘴唇却是苍白的,一只拳头死死的握在身侧不知捏着什么,几乎颤抖的明显。而四周已经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她触到他目光时,身子剧烈的一颤,被身上的怀抱更加紧紧搂住。

胤禛阴沉到底的面上一阵肃杀,身体中疯狂的恨和怒、嗜血的意念徘徊在胸臆里咆哮着,那非人的克制连云烟都感受的一清二楚。而他握着她的手却那么温暖而坚定。

他冷硬强忍的举起金牌,什么没说,便开始宣读康熙口谕,斥责胤禩一宣拖延,命胤禩不可再拖,立刻前往乾清宫议事。

屋子打开的时候,云烟看到胤禩微微张开口,她却合上了眼。

一路走去,云烟都闭目缩在胤禛怀里,被黑色的披风连通脸颊都覆上,她不知道走出去的道路会有什么人,但她什么也顾及不了,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会保护她,哪怕同生共死。她只是无意识的死死揪着他的衣襟,眼泪似乎干了,只剩下涩。

连天地,都是昏暗的。唯一清晰的,只有这个男人有力清晰的心跳,和他坚定的双手。

云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也不在乎。在此时此刻,她竟感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安全感。

胤禛抱着她没有从正门回四府,而是从隐蔽的后门直接进了四宜堂后院。

云烟看不清眼帘里的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色。

她混混沌沌的以为,这是幻觉。

他抱她进了四宜堂,她听到周围有人声仿佛在忙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默默不语,只一会便抱她进入一片氤氲的沐浴间,将她放在小榻上亲手去缓缓解开披风

“烟……”当她听到耳边的呼唤,才知道胤禛的喉咙有多么沙哑。

这也是,他第一次唤她烟。

她微微睁开眼帘,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想抚摸他的脸颊,对他微微一笑。胤禛把她抱紧,头埋在她肩窝,模糊中隐约有滚热的触感滴入颈间。

“别看……”云烟虚弱的在他怀里哽咽着有些颤抖,即使是如此意识不明她也知道自己赤身的样子有多么惨不忍睹。

“不怕,我不看”胤禛闭目轻轻去解她身上碎裂的衣衫,仿佛她是一件稍稍用力就会捏碎的瓷器。他的手指都有微微颤抖,但仍然温暖而坚定。

云烟半闭着双眼,眼眶酸涩朦胧着这个世界,依偎在他怀里,第一次任他施为。

他的手掌在云烟颈后轻轻抽开细带,肚兜就散开来,娇嫩的双峰怯怯挺立着。腰间亵裤的细带被抽开,整个女性身体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里,云烟就更瑟缩的偎进他宽阔的怀里。

她光裸白皙的大腿搭在他臂弯里,上面还有些淤青和干涸的血渍。小巧纤细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他身上藏蓝色朝服丝绸的衣料在皮肤上摩擦,奇异而亲近。

他挽起袖子将她横抱起来,轻轻试了试桶里的水,将她缓缓放入浴桶中。

热水浸透了云烟的每一寸毛孔,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慰她的伤痛和惊惧。胤禛的脸在雾气中朦胧着,他轻轻的用手指插入她长发中,为她梳洗,虽然生涩却十足耐心。

云烟微微睁开双眼看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泪就滑落下来。

胤禛一边用拇指无声的帮她擦泪,一边用帕子轻柔的帮她擦洗。她还是半靠在他怀里,他的朝服胸口也几乎全湿了,吸去云烟皮肤上的水滴,氤氲成深色。

当她昏昏沉沉被抱出沐浴间放在大床上时,浑身已经呈成粉红色。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帮她穿衣的,那双手笨拙而生涩。繁复的衣衫,几乎让她睡去。他的亲吻落在唇间,轻声的呢喃回荡在耳边。“你睡吧,我马上就来。”

云烟像坠入云朵里,终于回到了温暖的世界。大床很软很暖,有一种熟悉的檀香气萦绕,那是他身上常年的气息,就像他的双手仍然抱紧她在怀里。

她似乎经历了一个短暂而漫长的睡眠,没有怕,没有痛,只有云端的安心。

那个男子一身明黄色,站在巍峨宫殿上向她伸出手,笑着看她。分明是,他的模样。

醒过来。

云烟触目处,都是红。

大红色的床铺,帐幄。漫天的红。

云烟坐起身来一下懵了。这分明是一身大红色新娘嫁衣!

低头见胸口外衣上镶嵌着颗颗晶莹美珠,被金丝绣线衬托的莹莹间流光溢彩。华美的裙摆上有精细的锁扣,三滚三镶的宽袖,精致绣片,金线滚边,色彩艳丽无双,触感如美人肌肤,柔润如丝。

温润的羊脂玉佩安然的挂在胸口间,大红绣金丝的肚兜掩着肌肤下的娇嫩,亵裤,外袍……

无比的合体且帖服。

大红色的喜帐如梦似幻的掩着,让云烟不知身在何处。是现实还是梦中?

现实是梦,一碰会碎。

梦是现实,挥之不去。

正在怔忡间,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拨开喜帐。云烟就愣在床上,与来人对视

胤禛脸上的水珠未干,有一滴正缓缓从侧脸上滑落到下颚。他一身大红色喜服,金线刺绣,与云烟相得益彰,那飞舞的蟒显得异常霸气而喜庆。他的身后,丝丝烟雾缭绕,简直俊挺的让人不敢直视。看的人呼吸都停了,这个男人穿大红色喜服的样子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英俊。

他那样一对摄人心魄的双眸这样看着她,映照的天地失色。

两人相对无言很久,胤禛将她一把紧紧拥入怀中。

唯有紧紧相拥,紧紧感受对方的体温,真实的,滚烫的。他们连拥抱都在颤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能拥入到骨里,血里,灵魂里。

云烟的心已经胀的没有思绪,她紧紧环着他的腰,将整个人都嵌到他身体里去,她掐着自己的掌心,感受到狠狠的刺痛。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她像一个从死亡边缘被拉回的幸存者,贪恋这样无可言语的温存。

不知抱了多久,胤禛才缓缓放开她。轻轻的吻她的眉间,看着她的眼睛将她从床铺上抱起来,她火红的嫁衣裙摆耷在他臂弯里,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