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算盘打得很好,等午睡醒来临近傍晚,就让沁雪把小狸奴从一间堆杂物的屋中放了出来。

小狸奴见了宋云棠就往她这边走来,知道了它的意图,她立刻就要往沁雪的身后躲去,谁知道还是晚了,那猫儿直接扑到了她的脚下,绕着她的脚喵喵叫。

此时晴雨正好端了一个装了温水的木盆来。

宋云棠蹲下身子,抬手很是嫌弃地捏住了狸奴的后脖颈,小猫的四肢一离地,顿时老实了下来。

拎着狸奴走到廊下的木盆旁,她弯下腰把它扔进了水里,吩咐晴雨:“按住它,别让它跑了,拿了澡豆给它洗干净,还有水凉了就给它换新的温水。”

说着她蹲在一旁,看着晴雨和云鹊手忙脚乱地给它洗澡。

许是这狸奴第一次洗澡,它即使被晴雨二人温柔地按在温热的水里,洗了到第二遍的死后嘴里仍旧发出凄厉地叫喊声,就好像是要把它怎么着一样。

宋云棠凑上前看它因为沾了水而缩小了一圈的身体,一时间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么瘦,方才还是干的时候看着挺胖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小狸奴趁着她说话的空隙,从云鹊的手中钻了出来,很快就挣扎着爬出了木盆,它走到宋云棠跟前,然后猛地一甩水,接着往她的裙

边上蹭,很快她的裙角就湿了一大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瞬间她的身上沾满了水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她气得一把抓住了它的后颈,捏着它和自己对视,面上故作凶狠威胁道:“小东西,你竟敢往你主子身上甩一身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了,让你变成流浪小猫!”

回她的只有喵的一声。

“岁岁,你在做什么?”

身后响起温润的声音,宋云棠身子一僵,她不知道今天沈砚下值这样早,还想着等他回来再寻个机会告诉他,要送一只听话的狸奴给婆母解闷儿。

眼下这狸奴做坏事被逮了个正着。

她站起来,拎着手中湿漉漉的狸奴一道转身,她的脸上头发上还残留着方才被溅到的水珠,水珠还顺着脸颊往下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见沈砚微微蹙眉往她这边走来,索性委屈巴巴地控诉道:“郎君,它太可恶了,我好心给它洗澡,反而被它弄成了这样。”

少女手中拎着知道自己犯了错正装乖巧的狸奴,一双琉璃般的眼瞳里透着无助,看起来可怜可爱。

第 49 章

宋云棠本来心里还很委屈, 见走上前来的沈砚眼中带了笑意,觉得对方在笑自己,于是恼了, 鼓起雪腮愤愤道:“郎君觉得很好笑吗?”

说着她拎着仍旧是湿漉漉的小狸奴突然蹲下,沈砚以为她怎么了, 忙收起了眼中的笑意, 上前半蹲, 垂眸正要打量她的脸色。

就在这时候, 宋云棠放下了手中的狸奴,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地指挥它道:“甩吧。”

那狸奴就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 颤颤巍巍走到沈砚的跟前,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甩了甩身体,身上的水很快就溅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回轮到宋云棠幸灾乐祸了, 她将眼睛完成月牙,故意惊讶道:“郎君,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这时候沈砚才知道她方才为何要故意蹲下, 就是拿准了他会担心她。

他看着自己衣袍上被溅湿的好几处,这是他下值回来后刚换上的,如今又要重新换一身,他心里生出无奈。

她还真是会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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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见她拎着狸奴的样子觉得可爱,并未有嘲笑她的意思, 她就这般捉弄自己。

眼下俩人都被狸奴的身上的水溅到了,只不过宋云棠身上被溅到的水比沈砚的多, 幸而是夏天, 天气还是热的,不然换做是别的时候, 早就被沁雪拉着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沈砚怕她身上穿着湿了的衣裳会着凉,便走到她身前要带她进屋中换了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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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棠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郎君身上的水是它做的,就算要教训人也是教训它。”

她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可如果不是他笑自己,她也不会想到这样的馊主意,如今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身上湿了几处,看着倒是和她一样狼狈。

可却也没折损他的一点美貌。

目光落到他脸上,正好看见有水珠顺着他的侧脸滑落下来。

让她不禁想起净室那晚,他那结实的背部上挂了水珠,一路沿着脊背滑到了腰际以下。

在想这些的时候,沈砚已经到了她的身前,他见她脸颊上突然红了一片,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近,宋云棠骤然清醒,她下意识要往后退去,哪知道放置着方才给狸奴洗澡的木盆,她的脚踩到木盆的边缘,眼看着就要踩到木盆。

这时候沈砚眼疾手快地把她往身前一拉,这才避免了木盆被踩倒。

她双手抓着沈砚结实的小臂,仰头去看他,后怕地和他道谢。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沈砚眸色一暗,松开了扶着她手肘的手,“进去拿帕子擦擦身上的水。”

说罢他绕过宋云棠自己先进去了。

湿掉的外衣确实不适合继续穿在身上,她转头看了一眼院中的几个丫鬟,发现她们正在逮满院乱跑的狸奴,可这狸奴太会钻了,云鹊和另一个小丫鬟硬是抓不住它,无奈之下沁雪和晴雨也加入了行列。

院中充满了丫鬟们的笑骂声。

她转身看向房门,在内心挣扎可一下,最后认命地跟着沈砚进去了。

算了,不用她们伺候了,她自己拿了帕子随便擦一擦吧,反正用过晚饭之后还要沐浴的。

进了里面,她绕过过了屏风,却发现沈砚脱了外袍,上半身没穿衣服,他从旁边的凳子上拿了一件里衣正要穿上,发现身后有人,他回头,就看见一双慌乱地眼神。

许是觉得二人是夫妻,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系里衣一边温声指挥她道:“岁岁,劳烦帮我将架子上的外袍拿来。”

挂了外袍的架子正巧就在她身边,她啊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扯下他要穿的月白外袍,这才抱着那外袍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跟前,红着一张脸远远地伸长手把衣裳递给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