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隆升记事 起来出来 2917 字 5个月前

最后是这孩子的亲妈逼着他一边哭一边吃完了这一桌十几人的饭。当然吃不完,一边吃一边吐,最后撑到胃破裂被送到医院急救,才勉强让方生收回成命。

当然,后来姜沉也查到了,方生不会因为小孩子甩脸子就真上纲上线的动怒,更多是对这家人最近小动作频多、试图打压其他人来稳固“太子”地位的敲打,但手段之狠辣、心思之无情依然可见一斑。

不过冷血绝情也有例外,譬如直接引出这场闲话的本身。那天楚晖刚回国不久,说是要给“楚公子”接风洗尘,提前开了家宴,最烦那些“茹毛饮血”“半生不熟”“一盘子没两口的量”外国菜的方生特地给他找来当地最好的西餐主厨和刺身师傅,听说连厨师长听到这要求时都愣了。

彼时姜沉也就听个乐子,试完菜就赶下一个场子,压根没机会去餐厅瞧一瞧楚晖正脸,等他下一次真亲眼见到了楚公子,就被干进了医院。

时间兜兜转转的,谁想现在倒是能上桌吃饭。姜沉一边心不在焉地吃东西,顺便应付旁边人不时的打探,目光却不住往坐在方生左手边的楚晖身上拐

不怪当时那些师傅们议论纷纷,的确格格不入。一桌子很有方生风格大鱼大肉的重口荤菜里,就他面前摆着海胆和鱼子酱,开小灶开得光明正大,方生也没对他的行为有任何异议,唯一的表态就是倒了杯热水过去,“慢点吃,别着凉了,小心胃疼。”

好一番兄友弟恭,情真意切,也不知道那位因为个炸鸡汉堡差点把胃撑爆的亲儿子见了会是什么感想。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楚晖倒是细嚼慢咽得享受,慢条斯理举止优雅,愣是吃出了赏心悦目的效果。那些方生“家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起码明面上是和和美美一家人。唯独姜沉如坐针毡,饭吃完了也没闹清楚方生喊他来做什么,等人差不多都散了才听见方生喊他:“姜沉,过来。”

喊的是名字,语气和逗狗时也没差。姜沉快步靠近,俯身洗耳恭听;后者向他指了指身边的人,“你也许见过,刑堂堂主。”

堂主扬脸朝他笑,一张娃娃脸看着还怪可爱的;姜沉回以标准笑容,八颗牙齿整齐白亮,听懒散靠着椅背的方生继续吩咐:

“他会负责调查最近帮里的事,动静可能比较乱,你最近手上的事先放放,带点人跟在晖仔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老大,你确定是让我做那姓楚的保镖,不是他随叫随到的性玩具??

想是这么想,嘴上得恭恭敬敬地应下。毕竟方生对他这位小了十几岁的异姓弟弟的看重有目共睹,戴了八百层滤镜总觉得“晖仔体弱多病要多照顾”,平时跟在楚晖身边的保镖明里暗里就不下十个,现在时机特殊,就是调来一个加强连姜沉都不意外。

楚晖在远处和人聊天,准确来说是在逗方生孩子、他那些小侄子侄女们玩,温声细语、笑意盈盈的,好像真是个脾气很好的小叔叔。姜沉懒得多想,见方生说完甩甩头就想过去,却被刑堂堂主轻轻拉住。

“姜沉你好。”他笑眯眯的,声音细细的,配着那张娃娃脸简直像个没成年的孩子,“你要好好保护楚公子。”

姜沉皱了皱眉。这位新上任的刑堂堂主并没有个好名声。手狠心黑,疯得可以,当初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刑堂前任老大给削成了人彘,他亲自动的刀。再后来的刑堂在他带领下跟疯狗一样,见到一点可能的线索就死命撕咬,谁的面子也不给,有误伤也无所顾忌。或许方生要的就是他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但在隆升其余人眼里,就是条最烦人的疯狗。

他最终只是略一颔首,不冷不热地回答:“当然,分内之事。”

谁也没料到,这疯狗疯到这个地步,会在一周后的当着一众隆升骨干高层的面,信誓旦旦地和方生讲,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个搅得隆升不得安宁的“叛徒”,是:

“楚晖。”

第22章 指控楚晖·上(剧情/彩蛋是含精液打架自慰灌精)

“楚晖。”

这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因着方生“亲信”身份勉强挤进议事厅开会资格边缘的姜沉寒毛一瞬炸起,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他悄悄环顾周围,看见旁边那些在外面跺跺脚所处行业就抖三抖的大佬们和他一样的反应。见了鬼了,这刑堂是疯了还是傻了,这种事不该私下讲完了再由方生决定下一步吗?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是想吓死谁啊?

奈何刑堂堂主是个面对方生冷脸也能面不改色继续说话的狠人。如今把长达数十页的指控报告交上去,又把关键证人带上堂来,整个儿一副不逼得方生承认楚晖是叛徒就不罢休的样子,“生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真的不能让感情蒙蔽……”

“够了。”

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堂主仍有不甘,被眼疾手快的同僚一把拉住,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退下。

现场安静到压抑。在场的几乎都是各自领域的一把手,放在外面各个是人物,此时全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生怕被迁怒。

半晌,方生才闭闭眼,将整叠报告扔到旁边,声音冷淡:“把楚晖叫来吧。”

余人面面相觑。

是“楚晖”,而非“晖仔”;但是“叫来”,而非“押来”。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已经对这弟弟生出怀疑而怕打草惊蛇,还是仍怀有感情并未真的拿他当叛徒对待。

谁也看不清方生的真实想法,平静的面容像一张面具严丝合缝地挡死了试图窥探的目光。最终互相看看,默契地闭嘴,静观其变。

......

前去喊人的大抵是把“叫来”贯彻到了极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又或者是楚晖对方生有近乎盲从的信任。总之,楚晖当真什么都没意识到,进门的时候甚至还挂着笑:

“生哥,什么事啊?还专门喊我?”

“我”字才发半个音就停下。

他刚迈步进大厅,一抬眼就看见齐齐整整不论眼生眼熟的各分部老大一个不落地站着,不管平时什么性格作风此刻都装哑巴当背景板,恨不得能练就隐身技能,更有相熟的疯狂给他使眼色。

再绕个弯,眼底就映入正中央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敲扶手看不出喜怒的方生。邢堂堂主站在方生近前,见楚晖进来,朝他投去轻蔑又恶意满满的目光。

一人满身血污,面朝他们跪在碎玻璃上,嵴背深深压下去,头也低垂着,看不清面孔。显然是刚受过刑、被拉来问话的。

这样的场景,再盲从信任也能该意识到不对了。

楚晖脚步不停,未尽的话重新问了一遍,语气却变了:

“哥,什么事啊......”

没继续问下去。

走到近前后,跪在地上的人露出了脸是他的保镖。

保镖。打从有能力聘请后,方生是恨不得给他安一公司的保镖24小时保护,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更是夸张,日常出行跟总统巡街似的。这几天连姜沉都被安排过来,带着马仔将他周围八条街都检查仔细。

但这么多人围在身侧,保证安全之余,也难免会有意外出现。

比如现在。

楚晖不笑了。

他难得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地看保镖猛然抬头,布满血污的面孔在看见他一瞬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膝行几步,嵌入玻璃片的膝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不住磕头哀求:

“公子、你就说实话吧,方先生对你好,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我不行,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没有办法......楚公子,你就实话实话吧......”

保镖说了很多,说之前楚晖故意甩开他们保镖,而他怕出意外被方生怪罪偷偷跟随,不慎见到了楚晖私自与海外势力交易,怕被灭口装不知情,如今家人被刑堂威胁,就竹筒倒豆子地都交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