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曾经在大青山那一带,为老周家带来丰厚利润的小吃,在周家阿奶的坚持下再度现身了。

让周芸芸最为庆幸的是,当初因着老周家其他人始终学不会那些略有些难度的小吃,可真没把她给累死。而如今,手里头有了本钱的周家阿奶大手笔的请了好些厨子,立马就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再就是满大街乱窜卖刨冰的小摊了,准确的说那都不叫小摊,就一个极小的推车,人在后头推,前头摆着个大木头箱子,外头裹着棉被,里头搁着刨冰。

若是将小推车改成自行车,那时代的气息就更足了。

可惜,周芸芸是个学渣,她连手推车都搞不定,哪怕逼死她也折腾不出自行车的。

最后,周家阿奶还不肯死心的卖起了糖果。

不是零售而是批发,按照比零售价便宜半成的价格批发给京城里的妇人或者半大孩子。很快,大街小巷就出现了好多个手提竹篮子售卖糖果的身影了。

这些买卖里头,除了最初的小食铺周芸芸插手略多外,旁的她真没操过半分心,尤其是小吃摊、刨冰摊和挎篮子卖糖果,全都是周家阿奶和刘春华的手笔。

反正等周芸芸终于腾出手来,跟柳家女眷一道儿上街采买东西时,才愕然的发现……

我不会又穿越了一回吧?

看到周芸芸傻眼的模样,小柳嫂登时笑开了:“弟妹可真是许久不曾出门了,怎的,被吓到了?周家那位老太可真是个人物!还有春花妹子,别提多能耐了。”

把个古色古香的京城糟蹋成满街是小摊贩乱窜的……咳咳,古商业街,也确实需要些能耐。

反正寻常人是干不出来的。

还有一事,因着有周家阿奶示范在前,很多买卖都不由的学了她。只不过,比起啥都统一连兜售糖果小贩的篮子和围兜都一模一样的周家连锁,那些小买卖看起来就显得乱多了。

乱也有乱的热闹,起码整个京城看起来愈发的繁华了。

一旁的大柳嫂还道,要是去逛夜市,只怕一扭头人就给挤没了踪影。

这话夸张是夸张,不过周芸芸却是亲眼见证了商业繁荣改变一个城市的案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学了这现成的模板去其他郡城、府城推广。

周芸芸并不知晓,她还真就预言帝了一回,只不过这却是跟周家阿奶毫无关系了,却是叫祁家大少爷捡了一回漏。

祁家是皇商,可到了如今这一辈,曾经的那点儿香火情已经不剩什么了。不过,因着先前水暖系统和加热包的事儿,祁家大少爷费劲心思又重新站到了台前,是以自己的身份,而非代表祁家。

虽说周家阿奶本钱足够,可她既然需要盘铺子招人手就决计绕不过祁家大少爷。自然,这里头的计划也被祁家大少爷知晓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回,祁家大少爷不要分钱,他只要担这份名!

名有啥用?

周家阿奶就算再怎么有商业头脑,叫她去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太高看她了。一想到可以白用祁家大少爷的人脉和人手,却不用分给他一文钱,只需将事情冠到他头上,同时还能签订绝对利于自己的契约……

怎么看怎么合算吧?

所谓的绝对利于自己的契约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祁家大少爷绝不会跟周家阿奶抢生意,就算要模仿,也会去相隔至少百里之外的郡城、府城。且一旦周家阿奶将买卖扩充,他二话不说立马就退。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之后做买卖所得之利,直接分给周家阿奶二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签才是傻子吧?

欢天喜地的签了契约,周家阿奶静下心来才有空思考一个严肃认真的问题:傻儿子不会真的被自己给逼疯了吧?

显然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

与此同时,祁家那位早已病入膏肓的老太爷,在苦熬了两日后,终于撒手人寰。

祁家变天了。

第183章

进学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好吧, 兴许进学也没那么难,可要学得好,学得有出息, 甚至通过层层考验,金榜题名登上朝堂,却无意于难于上青天。

或者这么说吧,对于周三山而言,高中的可能性还真就没有上天的可能性大。

因此,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 刘春花一个白眼翻过去, 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极是不耐烦的摆手敷衍道:“继续进学是吧?行啊,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去学呗,记得念书的时候把门关上。”

说罢, 她就转身进了屋里。

周三山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愣是有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要知道,刘家这边是什么都不缺,可那是因为刘春花素日里经常要盘账的缘故,家里常备着笔墨纸砚。可账房里用的东西跟真正的读书人是完全不同的,更别提他将来是要考科举的, 整个家里上下压根就没有一本经史子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真、真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周三山直接放弃了跟自家婆娘讲道理,转身愤而离去,只盼着回头寻几个相熟的学子, 好生说一说自个儿是多么的怀才不遇、时运不济。

可不是怀才不遇、时运不济吗?

若非当初他不曾提前参加童生试,何尝会没资格考乡试呢?这要是往年也就罢了,去年乡试的时候,因着十里八乡都遇到了洪灾,多半学子都索性弃了考。但凡那会儿他参加了,还能考不上举人?

就因为他错过了童生试,以至于没资格参加乡试,之后的会试、殿试自然就没他的事儿了。反过来说……

唉,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周三山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话说回来,刘春花也是这么想的,她那做买卖回回大赚的亲爹哟,唯一的一次亏本买卖就坑了她,也亏得大夫说周三山那处的毛病还有得治,假以时日还是有希望揣上孩子的。若非如此,刘春花才不稀罕跟这厮过呢!

人家老周家是人丁兴旺,不稀罕这么个蠢驴样儿的孙子,可老刘家就不同了,她可不能叫刘家的香火断在她的手上。

得亏周三山并不知晓他婆娘心里的想法,不然只怕能直接气死过去,谁叫他如今也就这点儿价值了呢?

不过还真别说,京城跟乡下小地方就是不同,旁的不说,单就是落魄学子就比旁的地方翻了好几番。尤其科举刚过,那些名落孙山却恰好离家远的学子,索性就留在京城里苦读,等待三年后的科举。这也算是常态,想当年唐书生亦是如此,毕竟这年头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可有一点,即便是名落孙山的学子们,那也至少是有举人功名的。要知道,本朝律例,但凡是秀才都要进行每年一次的岁考,且岁考只能在户籍所在地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