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倒还可能,但带着皇后和太子,就难说?了。
桑柔并不打算隐瞒,直言不讳:“离西京二十里的容县,那??x?里的人早已?暗投世子,世子将三万晋家军安插在?县城里,只?待用时?,伺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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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够调动?三万大军的便是桑柔手里的虎符。
晋侯冷静听着,挑眉问:“所以,我儿要你去?往那地儿,号令这三万人马?”
“这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
一旦动?了,必然惊动?各方州侯,到时?局势只?会更加复杂紧张。
晋侯沉默良久,感慨道?:“我儿对你倒是寄予厚望。”
“侯爷言重,不敢当?,世子并未要我亲赴容县,只?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把虎符交给能够带领这三万兵士的人。”
晋侯必然会接着问,桑柔也不等他问出来,顾自道?:“世子说?,那人,晋侯必然不满,但那人在?紧要关头最为合适。”
被桑柔的话挑起劲头的晋侯:“听你这么掰扯一通,头头是道?的,本侯也没什?么不满了。”
桑柔依旧柔声轻慢:“世子也料到了,晋侯必然有此一说?。”
“小丫头,套我话呢,也别绕圈子了,你就说?说?,那人什?么来头,为了我儿,我也不是不能通融。”晋侯一声笑?起,豪迈异常。
“那我说?了,晋侯可不能发火。”她只?是个传话者,担不起晋侯的怒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侯又是一声朗笑?:“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本侯恕你无罪。”
堂堂一方霸主?,总不可能出尔反尔,桑柔这么想过,心神更是一定,缓缓道?:“我也不大懂,世子选中的那人乃襄阳侯肖瓒。”
晋侯眸光登时?一凛,面上那点?愉悦之色骤然褪去?,本就不是多温和的人,此时?尽显威压之势。
“小姑娘家家的,倒是真敢说?。”
“不敢,受世子所托而已?。”到了这份上,桑柔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晋侯拉下了脸,冷哼:“你可知那肖瓒与我有何过节?”
桑柔摇头:“世子说?,肖瓒恨蛮人入骨,又长在?西北,对那里的地形气候最为了解,有胆识有谋略,是为帅才。”
晋侯忽而放空,目光遥遥,似在?回想着什?么,然而那些事那些人,已?经很久远了。
“肖瓒如今人在?何处?”
桑柔垂眸,不语。
这人是何身份,同晋侯有何过节,她一无所知,但此人如今身在?何地,她是知道?的。
晋侯一见桑柔这反应,磨了磨牙,话里带了点?情绪:“此人最是无耻,毛还没长齐,心眼却有八百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看晋侯这样,想必和那肖瓒过节不小,但这些都与桑柔无关了。
晋侯把个人情绪压了压,沉眸看着桑柔:“既然虎符在?你手里,那么,人也该由你去?找,且虎符只?能在?你这,不可轻易交与旁人。不过此人气量小,心胸不宽,偏又不贪财不好功名,就算我不计前嫌,他也未必肯出来。”
晋侯这性子可真是爱憎分明,为人又还算公允,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还是放下了不少?。
晋侯再?把桑柔打量一遍:“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妻儿,我看你倒是可以一试,旁人未必能行。”
有胆识有韧性的女?子,当?真不多了。
桑柔微怔,她的任务只?是让晋侯松口,可没附加的。
“我父母都在?这里,我无意?远行,还望侯爷体谅。”桑柔委婉拒绝。
晋侯却摆了摆手:“我体谅你,你只?要能让我儿全须全尾地归来,我许你一个承诺。”
闻言,桑柔总算有了点?意?动?:“不管什?么,我提出来,侯爷都能办到?”
晋侯亦是老滑头:“我儿只?相中了你,偏要娶你,这事儿我不管。”
可以不管,但必要时?出手帮个忙,总能够。
桑柔要的承诺,是晋侯能办到的,无论她将来嫁不嫁晋擎,她也算有了一份底气和倚仗。
晋侯没有多留,虎符仍交由桑柔保管,颇有点?放权给未来儿媳妇的意?味,亦是对桑柔的一种考验。
儿子必然比自己更强,看得更高,走得也会更远,儿子的身边人,光会掌家可不行,胆识胸襟才智,一样都不能少?。
桑柔不打算瞒着父母,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然而说?出来后,父母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董氏尤为激动?:“别人都是从西边逃离出来,你偏要往虎山行,这晋家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不为晋家,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桑记,晋擎也不能有事。”桑柔耐心同母亲解释。
树大招风,桑记的名号打出去?了,眼红的人不少?,桑有安自顾不暇,这世道?又乱,他们想要长久生存下去?,唯有寻找别的更强大的庇护,撇开?私人情感,晋家在?众多世家当?中已?经算是不那么傲慢,还能有商有量的了。
女?儿的话得到了桑有为的认同,他转而看向董氏,一脸沉重:“你还记不记得槐花巷的那个刘记布庄。”
董氏自然记得,欠了他们大几百两银子,要了好几年,只?要回个息钱。
“一家十口,一场大火,全没了。”
官衙为图省事,判定的意?外走水,桑有为同官府的人来往密切,知晓内幕,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劫财过后毁尸灭迹。
“我们在?余杭的几家铺子都被打劫过,凌晨半夜,有个掌柜被砸伤了脑袋,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余杭,是魏延平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