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 桑柔请教董氏, 问?她遇到这种事, 都是如何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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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给孙儿换了尿片,将轻薄小衫系拢,尤其腰腹处,天再热,也得捂着, 得空了才搭理桑柔,却也没不甚上心:“你父亲哪有你夫君那样大的面子, 即便我?们送帖子邀请人家,人家也未必会来。你夫君乃晋侯,你的儿子是未来的晋侯,这些礼是你该受的,你受了,他们才会安心,所以你也不必有负担。”

桑柔靠着董氏,拿手指逗弄儿子,出了月子,总算可以畅畅快快地将身上一股子酸味洗净,又变回香香的自己,晋侯夫人心情大好,看儿子也更觉可爱了不少?。

“瞧,他在笑呢。”桑柔看着儿子两边唇角扬起露出的一抹微笑,轻捏小家伙露在外的白胖手指,一点点大,脆弱得让当?母亲的又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母亲,你看他如此的小,又如何长成他父亲那般的样子。”每每看着晋擎抱孩子,一大一小的极致反差,强大和弱小的悬殊对比,桑柔都?不由得感慨生命的奇妙,尽管她很清楚,她的儿子终究会长成如他父亲那般高大俊美的男子。

董氏却道女?儿大惊小怪:“小孩子不都?是这么长大的,我?们的怀远啊,出生就不凡,将来也会像他父亲那样,长成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孩子满月礼已过,董氏也不好再在这里长住,但又有不少?话要叮嘱女?儿,唯恐女?儿这个新手母亲粗心,把孩子磕到了碰到了。

换桑柔道董氏了:“母亲您就是爱操心,我?自己的孩子,我?还能亏待他不成。”

董氏不置可否,哼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俩腻歪上了,孩子就搁在一边,尿了也没发现,等乳母抱来一看,尿布整个湿透了,你说?我?能不担心。”

桑柔没反驳,心里却想,要怪就怪你那什么都?好的女?婿去,非要拉着她看他作画,还把她好一顿夸,当?了母亲后,她越美越柔,浑身散发说?不出的圣洁魅力,仿若观音,他时?而望她,便觉肃然起敬。

敬是敬了,可男人浑起来,也没少?拉着她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牟足了劲要把欠缺的那几个月补回来。

桑柔有苦难言,只能转移话题:“母亲,我?给八姐姐的贺礼备妥了,正好您就一并?带过去。”

在晋擎的示意下,王砾欲前往骐州同那边的王公?会晤,且大有在那边定?下来的意思,临行前,王砾请到金陵城内德高望重的大儒为自己保媒,带着厚礼前去桑家,诚意满满。

桑四爷可不是桑二爷,女?儿愿不愿意嫁,并?不在他的考虑内,有个这般了得的女?婿,他做梦都?得笑醒,傻子才会拒亲。

不过这回桑雅也未再表示任何异议,老老实实地呆在闺中?待嫁。

鉴于之前两姐妹推心置腹地谈过,桑柔懂得桑雅的心情,这位姐姐想必对王砾仍抱有期许,且克服了心里那关,决定?为将来搏一搏。

为此,桑柔还特意问?过晋擎:“婚期定?得这么近,王砾赶得及回来成亲?”

晋擎满不在意:“你八姐去到骐州完成婚礼也未尝不可。”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年轻的晋侯要将守卫江中?的重任交给王砾,不会乐见他一心二用,来回两地奔波。

西京有张信,江东有谌武和谢霁,再把邓世充打落,拿下江北,局势逐渐明朗化,晋擎手里的权势也将达到顶峰。

至于河那边,河西有宁阳郡王和曾家,类似于晋家的存在,出兵压制了南北两地的□□,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不容小觑。

且宁阳郡王地位本就超然,乃太子伯祖父,其嫡长孙李璞,又声名远扬,太子这一废,李璞被李氏宗亲寄予的厚望最高。

毕竟,晋擎再厉害,也只能是个臣子,掌管天下的主人,还得出自李家。

可这也只是李氏一族一厢情愿的想法,晋擎未必会如他们的意,就看如何解这局。

成婚也有两年,孩子也生了,桑柔对这个深谋远虑的枕边人了解越多,对他的情愫也越复杂。

他这一生,虽过得并?非事事如意,可有过坎坷,最终也能化险为夷,唯一的漏算,不能掌控的??x?无力,怕就是老晋侯的身逝。

然生老病死,本就由不得人,谁又能真正勘破。

“夫人这样看我?,我?会以为夫人对我?又有想法了。”男人挑了眉头,意气风发的模样,真是叫人看了又爱又恨。

分明是荤话,他偏又说?得格外正经?,还理直气壮,桑柔在男人肩头捶了一下,便起身要去看孩子。

可双脚还未落地,桑柔就被晋擎从?后头又揽了回去,只道这天色尚早,再睡会儿。

桑柔却不愿意和男人这般搂搂抱抱,八月末的天,热气尚存,男人体温本就高,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身上依然燥得不行。

晋擎撩过桑柔浓郁芬香的长发,分外依恋地在她发间嗅闻,忽而顾自一笑:“只道温柔乡内,英雄也要气短,怀远可不能像我?,我?这样的,一个就够。”

闻言,桑柔反而不动了,依偎在男人怀里,仰面看他:“怀远又该如何?为何就不能像夫君。”

晋擎总有他的道理,低头在桑柔香软的面颊上亲吻:“我?心中?只有琢琢,只想和你白头,可怀远若像我?这般,心中?只想着别的女?子,那女?子却远不及他的母亲一二,那么我?会忍不住削了这不争气的孩子。”

他的衣钵需要儿子继承,但若儿子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么他也不会太过执拗于血脉的承袭,毕竟,他身上的担子太过沉重,肩挑山河万里,需得绝对的能力者才能扛得下来。

晋擎的考量,桑柔都?懂,她自己也有私心,真做起婆婆,她怕是还不如秦氏。

她不会干涉儿子和儿媳的相处,但儿媳的手再长,也别想伸到她这里来。

关于育子这方面,夫妻之间的默契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使得桑柔再看男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晋擎很享受桑柔此时?看他的目光,扬唇道:“我?说?过,我?和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将来,无论是谁,都?不能参与进?来,包括我?们的儿子。”

晋侯啊,您就可劲儿吹吧。

桑柔也懂男人的套路了,这时?候,她就不能理他,越理他,他就越起劲。

可她不理他,他仍是会贴过来,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到她肌肤上,红了半边脸。

“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欢喜的。”

谁又能想到,在外不苟言笑,威严肃穆的晋侯,私底下,竟是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德性。

然而,桑柔无人可说?,就连董氏都?不信她,可见这人欺骗性有多强,是个极会伪装自己的人。

当?然,桑柔也有自己的办法来治治男人,将手一伸,掌面摊开?,道:“晋侯,年前那批金疮药,还有行军餐的钱,是否该结了。”

谁料,晋擎低头,在女?子白软的掌心印下一吻:“先签个契,待儿子大了,叫他还。”

桑柔反手又在男人光洁的脸庞上拍了一下,没用多大的力气,但也是她的态度,并?不买他这和稀泥的账。

但桑柔也知,他手头并?不宽裕,对她舍得,待自己则是能省就省。老父亲和长姐逝去后,他再无顾忌,在原有基础上,又将晋家军扩增了十万余人,开?销自然也更为庞大,但他习惯了自己扛事,并?不会与她细说?这些,偶尔提起,也只是半开?玩笑,道一句人美心善的大老板可怜可怜他,便再无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