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古人相比,就没必要了。
桑柔只能道?自己乏了,要歇了,示意男人也消停会儿,不要说出更多让她羞耻的话。
然而,晋擎将她稍稍拉住,与她道?:“西京那个孩子周岁将至,你看着备礼,她母亲为救张信受了伤,也可备些药材一道?送去。”
闻言,桑柔立刻精神了:“怎么伤的?重不重?我这别的不说,药材却?是管够。”
晋擎不感兴趣,也未多问,只把手搁在桑柔的大肚子上,感受着象征生?命力的胎动,满脑子想的唯有,他和她的孩儿,周岁时会是什么样子。
约法
阵前连连失利的消息传到胧州, 尤其听闻晋家军夜半渡江奇袭,夺下?几个江边重要口岸,使得邓家兵马的防线不断往内回缩, 邓世充一腔怒意发泄不够, 将掌中的古玩核桃捏爆,将碎骨重重甩向跪着的几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多有能耐,一上阵就?原形毕露, 如此不堪一击, 要你们何用。这还不是晋擎亲自领兵, 只他麾下三名年纪都不足三十的将领,带的兵力也未必多过你们,却?能把你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倘若晋擎上阵,我这仗还打不打, 是不是就得不战而降了。”
一席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但谁也不敢多言,唯恐惹火烧身。然而邓世充这回也是动了大怒, 问他们这局如何解, 晋擎同他老子不一样, 心机更深, 野心也更大,这一回渡江,便?是下了决心要与他对战到底,再不想想对策,他老巢都要不保了。
邓世充环顾一圈, 沉着眸子问范集呢,为何不在。
其中一名与范集来往颇多的将领道:“范大人揣测晋家军还会?夜袭, 不敢有丝毫大意?,领着兵士在加固胧州周边几城的防御,日夜操劳,染了些咳疾,唯恐传给大人?,是以叫属下带个话,以示歉意?。”
邓世充面色稍缓:“范参将近日受累了,你把城里的宋大夫带过去,仔细给他瞧瞧。”
“诺。”
议会?过后,邓世充又将侄儿叫到跟前,将目前的形势与他一说,问他该如何。
邓巍垂着眉眼,颇为自责:“都怪侄儿,头脑笨拙,无用兵之才,不能替叔父分?忧。”
邓世充盯着年轻男人?要笑不笑:“待侄媳妇将孩子生下?,做完月子,你便?同她一道去往金陵,也算全了归宁的礼数。”
邓巍蓦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措:“叔父,可不可以缓些时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正是需要母亲,阿翘刚生下?孩子,怕也没心思回娘家,不如等孩子长到两三岁,我们再带着孩子---”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何意?,你还不明白,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晋擎步步紧逼,大有直取胧州灭我邓家的架势,你身为邓家子嗣,正该出力却?要退缩。邓家不保,你这小家又岂有宁日,你文不成武又不就?,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拿什么?来护住你的妻儿。”
“可是叔父---”
“没有可是,”邓世充不耐烦地打断,“最多半年,不能再等,孩子留在这里,你带着你媳妇去金陵,晋擎的孩子那时也出生了,该怎么?做,你心里当有数。”
说罢,邓世充将失魂落魄的男子打发出去,不愿再看到这副沉闷丧气的样子。
邓巍恍恍惚惚地回到内院,进到屋内,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温柔的笑声,似在同腹中的孩儿讲话。
婢女正要唤,邓巍制止了,才跨进门?槛又退了出去,顶着烈日在屋外站了许久。
直到桑翘挺着大肚来到门?口,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心情却?再难有好转的可能。
河西宁阳郡王府,曾淮安入到凉亭内,就?被?一堪堪到他大腿的女童抱住,充满稚气地一遍遍喊着舅父。
曾淮安笑着将女童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肩上嬉戏,慢步走向坐在桌边的孕妇,唤了声长姐,又问姐夫呢,人?在何处。
正在进食冰燕窝的女子顿时食欲全无,把碗搁下?,伸了手?,一旁的婢女及时递上帕子。
曾菀擦了嘴就?把帕子扔回给婢女,只两个字,扔了。
做完这些,曾菀才招呼弟弟坐下?,把女儿放到一边让她自己?玩,自己?有事要同他商议:“你回得正巧,你姐夫去那摘星楼会?诗友,已有两日,我如今身子不便?,只能叫你跑这一跑,管他会?的多厉害的文人?,务必把人?带回来。”
前有云阳郡主和几名王公力邀,后有邓世充欲结盟,正值大势所?向,众望所?归,努力一把兴许就?能登天,她这夫婿却?浑不当回事,还在为几首破诗上头,曾菀烦不胜烦,又劝不住,只觉胸口蓄了一把邪火,养胎都难以安心。
曾淮安含糊应下?,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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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菀看弟弟这神态,不禁问他在南边有何见闻,晋世子和他的夫人?当真如世人?传言的那般鹣鲽情深,牢不可破。
曾淮安并未同晋擎夫妇接触,仅远远那么?一瞥,但他仍嗯了声,肯定了世人?对这对神仙眷侣的传言。
曾菀心里不是滋味了,也不愿相信,世上真有那般忠贞不二的情意?,只冷笑了一声:“待那桑九生下?女儿,再过个几年,我就?不信晋擎还能这般对她独宠。”
“长姐你小声些,女儿也挺好的。”曾淮安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被?婢女带着玩耍的外甥女。
曾菀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眸光又变得兴奋起来:“我已经?请多名大夫看过,这一胎双生无疑,最好能一举得两男,你姐夫若无志向,那就?让这两个孩子得到他们该有的一切。”
曾淮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说再多也徒劳,最后只叮嘱长姐好好养胎,不要想太多。
曾菀不在意?地恩了下?,抬眸看向自己?的小女儿,忽而眼底一暗:“你这几年走南闯北,四处游历,认识的人?不少,云家那个小女儿下?落不明,你多留意?些,若能寻到,就?把人?带到我这里,家逢巨难,可怜见的??x?,就?当为我这腹中的孩儿积福,多养一张嘴也无碍。”
说到云家,又是一桩悬案,短短两日的光景,云家两三百口人?,集体中毒,且这毒甚是蛮横,寻遍城中名医,无人?能解,最终云家众人?一个个皮肉溃烂,手?脚无力,横死在宅内。
正巧那几日,云家少夫人?带着幼女回了趟娘家,逃过一劫,可在回程的路上,仍未能幸免,云少夫人?被?歹人?截杀,而幼女也不知所?踪。
云家就?此没落,曾淮安听闻后唏嘘不已,心里始终不得劲,抬眸看了看一脸安然的长姐。
曾菀察觉到弟弟异样的目光,扯唇讥笑:“你又有何高见了,云家仗势欺人?,打压别家,得罪的人?不少,有此横祸,也不稀奇。”
曾淮安沉默下?来,心情愈发沉重。
“来,你再同我说说晋世子和他的夫人?,把你听到看到的都说出来。”曾菀对此很有兴趣。
轰地一声,一记惊雷劈下?来。桑柔手?上的荔枝险些落下?,好在晋擎手?快,稳稳接住,将白软香甜的果肉喂进桑柔嘴中,并嘱她慢慢嚼,别咬到核了。
桑柔却?一门?心思都在薛毅的话里,催他道:“你且说说,那云家如何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柔待产在即,晋擎几乎寸步不离,如今有要事,也叫薛毅几人?直接来后院禀告。
薛毅不敢看,也不敢听,只低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禀报要事。
说到云家这一场灾祸,薛毅并无多的情绪,只道那边的人?已经?及时跟进,将云家幼女从歹徒手?中救出,交给一家农户抚养,但也未必就?此无忧,已有多方势力在暗中找寻小娃。
听闻云家这个小女儿也不过两岁多点,快要为人?母的桑柔听着不忍,提议道:“干脆就?把孩子接到金陵,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总比外头安全,再寻一处稳妥人?家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