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已经生了,他不要也得要。
正怨念着薄情?的男人,男人就来了,带了一对特?别袖珍的小金镯子?,那么点小,两只?手?指捏着,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掉了。
利兰看着欢喜,不必猜都能知道张信这镯子?是给女儿的,忙接过来,给已经吃过奶又?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带上,嫩藕般白胖的手?腕,和这金色一衬,富贵极了。
镯子?上的图案也尤为逗趣,胖胖的小金鱼从?水面上跃出?,利兰在西京住了这久,又?有心学习中土文化,自?然明白这其中代表的吉祥祝福寓意?。
为这镯子?,利兰对男人不满一扫而空,加之学着这边妇人做月子?,好几日不曾出?屋,本就闲得发慌,男人又?难得来一趟,便只?想跟人腻在一起?,捉着他不让他走:“你忙,我不打搅,可你既然来了,就不能说走就走,你瞧瞧我们的女儿,再瞧瞧我,我这几日不曾梳洗,你可不能嫌弃,也不想想我是为谁受的这一遭罪。”
“王后又?在说胡话?了,”张信蹲下了身,轻拍利兰生完孩子?后明显有些气血不足的脸,笑着道,“王女身份贵重,王后以后可得慎言,毕竟这孩子?将来可得为我朝效忠,携西戎各部臣服我主?,血统更不能混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利兰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你又?做了什么?”
张信将衣襟内藏着的一道密旨拿出?,递到利兰手?上:“我自?然是想和王后交心,但王后这身份确有不便,可倘若归入我朝,为我朝所辖,那么我自?有办法堂堂正正地娶王后为妻,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
一句神?仙眷侣说得利兰心驰神?往,她因为激动而抑制不住地颤声道:“当真?你不是骗我?你真的愿意?娶我为妻?”
“盖了玉玺的圣旨就在你手?里,你瞧仔细了,若有不懂,我念给你听。”玺印是晋擎亲自?盖上,但内容却是张信自?己加上去的,为的便是留个后手?。
利兰见张信要来拿走,赶紧护在怀里,不让男人碰一下,嘴上仍道:“我且信你,但你若骗我半个字,我也绝不会饶你。”
张信收回了手?,却坐在了床边,低头看向襁褓里的婴孩,面上露出?柔色:“这么个小东西,谁又?舍得呢。”
他还知道是他和她的孩子?啊,利兰靠过来,倚在男人身侧,同他一起?看着孩子?,母爱愈发泛滥,心底一片柔软,态度也变得软和:“为了我们的女儿,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愿意?说服父兄,但你也要说话?算数,你们的皇后和太子?曾被囚,他们真能既往不咎?”
张信看向利兰,仍旧一副微笑模样:“有罪的是野利王一脉,你回护过皇后,说来算有恩,我们又?岂会恩将仇报。”
利兰皱眉:“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女儿,才?是一起?的。”
他只?要多给她几个笑脸,多哄哄她,便是他想当王,自?立山头,她也会想方?设法地成全。
冬日的午后,几缕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暖而不炙,桑柔盘腿坐在榻上,身前置一小矮几,几上摆了好几个账本,还有一把红木算盘。
账本是晋擎叫人送来的,红木算盘也是晋擎送她的礼物,用送她的礼物要她做事,最会打算盘的非晋擎莫属。
不过桑柔本就对算学有些兴趣,索性闲着无事,算算账也没甚,正好她也要看看这段时日,账面上又?划拨了多少银子?出?去,晋擎的私库还够不够用。
毕竟,晋家那边要在骐州建新的皇城,开销庞大,往这边拨的银钱就没那么充裕了,而晋擎为了□□,少不了要在江东实行一系列减税利民的措施,收入少了,军队的支出?却只?增不减,亏得晋擎家底厚,换桑有安,想都不要想,不增税就已经算良心了。
账面数额太大,桑柔算了好几日才?理顺,总的来说,还能撑,但若有个什么事,需要用到大钱,那就难了。
桑柔突然又?能理解晋擎这般还算平和地接受骐州那边的任命,手?头紧张的时候,每一笔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休养生息,何尝不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办法。
只?不过,光这么省也不行,要有进项,才?更安心。
桑柔脑子?一转,又?把主?意?打在了谢霁藏着捂着的矿山上,好意?相劝:“这矿说是你的私产,可一旦泄露出?去,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又?能护到何时?再者,我不妨跟你透个底,世子?已草拟文书,向皇后和太子?进言,将境内所有矿源全部收归公有,之前赏赐给诸公的也将收回,以便统一开采,和军备之用。”
闻言,谢霁咬牙:“好啊,充公就充公,你那夫婿也只?能干看着。”
“此言差矣,即便充公又?如何,矿在江东,归世子?管辖,那么开采权也在世子?手?上,所以,对世子?影响不大,反倒你,一旦这矿过了明路,那就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然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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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话?说得过于直白,以致谢霁如今看这个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的美人都有点不顺眼了。
但,谢霁也不是被吓唬大的:“我可以把矿山所在的地形图给你们,但丑话?说在前头,拿谢渊谢辙的项上人头来换,否则,我宁可烧了,撕了,吃了,让你们慢慢去寻吧。”
“待我问过世子?再给你答复。”
谢渊谢辙二人已投靠太子?,谢渊还被太子?封爵,即便目前已无官身,但好歹有个爵位在,且又?无确凿的弑母证据,还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桑柔以为这事儿不好办,但晋擎听后,一口应下,当即一封书信寄到晋家,将这难题抛给老父亲。
晋侯粗粗看完了信,也是爽快:“不过两个竖子?,绑了给人送过去不就是了。”
太子?却有些急道:“外祖不可如此草率,他们愿意?效忠我,我却要断送他们的命,传扬出?去,外人又?会如何想我。”
晋侯满不在意?:“君要臣死?,臣岂敢怨,何况,这二人品行不端,心术不正,太子?用着也不安心,还不如送他们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璋努努嘴,仍要再说,却被晋蕙一把扯住,用眼神?示意?他不可莽撞。
别了父亲,回程的路上,晋蕙把车窗遮严实,才?低声道:“你还是太冲动,如今你的势力尚且不够,再忍忍,等你真正可以做主?那天。”
收拾
洗去了一手血迹, 谢霁从?地牢里走出,未见大仇得报的痛快,仍是一脸沉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谌武在外?头等着, 双手抱臂, 眯着眼将人打量:“你该不会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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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悲戚的??x?抽泣打断。
谢霁一头撞进谌武怀里,伤心不已:“我没家了, 再也没了。”
谌武两手被迫张开, 举在半空中不敢乱动, 整个人?僵硬如石,还?得找回自己的声音:“浑说,你后头还?有一大个谢家要顾,那么多人?,你那叔公病得一塌糊涂, 还?在念着你, 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
谢霁声音哽咽,又赌气般:“才不要回去, 我落难的时候, 他们可曾寻过我, 可有信过我, 他们还?不如世子夫人?。”
谌武冷哼:“休要拿夫人?和这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这话不知有何好笑,谢霁哭声止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窘起来?,立马从?男人?怀里离开, 嘴上仍逞强;“你伤了刘启,又对我无礼, 我且不予你计较。”
谌武翻个白?眼:“谢大小姐大人?大量。”
谢霁面上更红:“我去看看刘启,你那拳头是真硬,他都躺了好几天,若那腰好不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