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弯弯听到重重的踏步声。她看到有一般人飞快地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去,跑得那样的着。等到弯弯回过神来,又往红衣男人身上扑,“今天让我碰到了,就让我好好地教训你。”
弯弯本来也就是凭着一股气冲上去的,上了之后心里又想着自己万一打不过他,到时候如何逃跑。可是等到两个人真正打起来之后才发现此人功力大不如前。等到两人扭打了半个时辰,都是气喘吁吁的,弯弯只觉得脸疼,不知道被这个男人抓了几道伤,可是看到这个漂亮的男人也被她抓了几道痕,嘴巴也破了,头发也乱了,不由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红衣男人也是恨哪,上次被盛夏下了药。忍了一天,血液不畅,武功尽失,成了个废人。如今盛夏的妻子居然又来抓了他一脸的伤。他的眼眸异常冰冷,瞪着余弯弯几乎是咬牙切齿,许久才冷冷地哼了一身转身便走。余弯弯打完人又想跟他搭话,就慢慢跟在他的身后。过了一会儿,红衣男子转头,就看到这个一身狼狈的人,不由板着脸冷声道,“跟着我做什么?”
“这里是哪里?”余弯弯讪讪的,刚打了人,此时又向他问路,不由地有些尴尬。
“我怎么会知道!”他很不想跟她说话,可是一个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了,也想找个认识的人说说话,即使是个仇人。
“我想回家。”余弯弯笑得特别傻,还特灿烂,仿佛这么一笑,方才的恩怨便化了一般。
“能回家我早回家了,你自个儿在这儿呆着吧。”想了想他又道,“就刚刚那地儿,就是我落下来的地方,我整日在那儿呆着想有什么机缘巧合能够回去,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居然让我给碰到你了。”
余弯弯呵呵地陪笑,笑着笑着不由地带着几分哭腔,“回不去了么?”
红衣男子也不看她,直直地走着。余弯弯转了一个圈,这里的景色可真美,那么大的树,盛开满了红花,茵茵草地浓密柔软。周围有些房子,房子不是很高,屋顶却特别漂亮,如展翅的鸟儿。在一个陌生的地儿,她还是没有想好如何过这一夜,快步跑上几步追上红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喂,你有名字么?”
红衣男子似笑非笑,“难道盛夏从未跟你提过我这个弟弟么?”
“呃……”
红衣男子进了一间红屋顶的房子,弯弯本来想跟进去的,可是他将门重重一关,余弯弯便被隔在门外。余弯弯叹了一口气,两人本来就结下了梁子,她都已经拉下脸到这样的地步了,他还是不给她好脸色看,她也没有办法。她在周围附近转了一圈又一圈,倒没有见到其他人,眼见着天快要黑了,余弯弯不由地耷拉下脑袋,随意地走进一屋子敲了敲门,很快地便有一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子来开了门,她穿着一身红衣衫,见到弯弯不由好奇道,“请问,你找谁?”
“我……呵呵,我……”余弯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可否来留宿几日。”
对面那女子打量了弯弯少顷,点了点头,“请进。”
余弯弯亦觉得不大好意思,连说了几声抱歉,又连连道谢。女孩子娇笑不已,“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附近没有客栈,所以偶尔让客人留宿一宿也再正常不过。”
“请问这里是哪儿,去灵港城应当往哪儿?”
“这儿是临江,灵港城我也没有听过。”她看了一眼一脸泄气的弯弯,倒了杯茶给她,“别急,等我阿爹回来好好问问他,阿爹走过很多地方呢。”
“谢谢。”她端了茶慢慢地喝了,她一边喝一边问了对方的名字,原来叫做红药。弯弯跟她随意地聊了几句,随即又道,“对了,住在这里对方的那名穿红衣的男人,来这儿多久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么?”
红药有些奇怪地看着弯弯,“你说得可是盛凌?”
“嗯嗯。”弯弯可不知道他叫什么,既然他说是盛夏的弟弟……
“他小时候就是住那儿的,后来离开了几年,不过上个月又回来了。”
“啊……”弯弯长大了嘴巴。
红丫儿
他小时候就是住那儿的……
后来离开了几年……
离开了几年?
余弯弯眼眸就突然亮了起来,她说,“他曾经离开了几年?”
红药看向她,眼中带了一种让弯弯不懂的东西,“怎么了?”
余弯弯竭力忍住自己的欢呼雀跃,开门就要跑出去。红药则挡在了她的面前,“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问回家的路。”余弯弯就冲着盛凌住的房子跑过去了,对着他的门又敲又踹的。许久,盛凌才慢吞吞地过来开了门,声音极度不耐烦,“谁啊,有病啊。”看到余弯弯,眼中露出凶光,又要将门给关上,余弯弯轻巧地从他的腋下钻了进去,然后随意找了处地方就坐下了。盛凌转过脸来,灯光下,余弯弯就看到他的脸上涂着一些黑色的药膏,一坨一坨的,特恶心。她还未笑,就听到盛凌对着门外的红药嚷,“红丫儿,你来干什么?走开。”
“她都能进去,我什么不能。”红药在门口凶悍地喊,这气势与刚才接待弯弯时的温柔可是判若两人哪。
“她是我女人,你是我的谁?”说着盛凌重重地将门关上一丝余地也无。
接着门被人在外面重重地敲着,可是盛凌是无动于衷的。
余弯弯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盛凌,良久才呆呆道,“你,你,你,疯了么?”
门外的红药破口大骂,余弯弯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停地被提起,跟一些令她郁闷的名词提在一块,不由地哭丧着脸,指着盛凌的指头发颤,“你个混蛋,报复也不是这样的吧,我的清白哪。”
“你还能有什么清白,清白早就被盛夏那瞎子毁了不知道多次了吧。肚子或许还留了种?”他微勾着唇,那语气噎死人。
弯弯被气呛到了,重重地咳嗽起来,“你有病。”
“盛夏才有病,脑子有病。我比他可正常多了。”
弯弯都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我要回去,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盛凌揽镜自照,表情带着一种伤感,不住地从一旁的黑匣子里捞出些东西覆在脸上,还发出一些惋惜的声音,他说,“我这脸被你抓得没法子看了。”
弯弯突然有一种想哭得冲动,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得也被你毁了,我也没有说什么?”
盛凌抬起头,她的脸上只剩下三条抓痕,颜色看起来淡了许多,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又开始气恼起来,自己还有武功,至于去抓她的脸么,如果自己还有武功,还至于留这儿遇上她么。她此时这么好脾气地跟自己说话,比前两次都要正常,不过是为了回家的路,可是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满足她呢,他本来就不欠她的。
盛凌将脸涂抹得黑漆漆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随即就往旁边的一张软榻上一躺,闭着眼睛不说话。余弯弯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他比盛夏可有病多了啊,可是她有求于他,自然得讨好他,她靠近他,轻轻地推他,“大哥,你告诉我吧,我也知道你挺讨厌我的,你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盛凌睁开眼睛,看着她,然后摆了摆手。余弯弯不动了,乖乖地坐在一边,等他。可是他就那么睡过去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余弯弯就随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听到动静就醒过来了,看到他在洗脸,一点点地将脸上的黑泥剥掉,那皮肤上还真是跟剥壳的熟鸡蛋似的,晶莹剔透的,恢复如初。余弯弯不由地羡慕地看多看了几眼,盛凌对着镜子多照了几下很是满意,星眸笑意点点。
余弯弯又重复地问了一句,“大哥,你能不能……”
“闭嘴,烦不烦哪。”盛凌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裳,将头发重新打理一番,对着镜子又是一顿照,照了很久一副似乎要出门。弯弯也忙跟了上去,才开了门,弯弯就看到红药冲了上来,脸上有些绝望,更多的是愤怒。她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弯弯,似要将她吃了一般。弯弯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你还想回家么?”那天籁之音低沉魅惑地在弯弯的耳边响起,盛凌将她半搂在怀中,眉毛挑高,眼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余弯弯就不动了,僵硬地被她搂在怀里,露出一副干巴巴的笑,对着红药那是一脸的歉意哪。
盛凌嗯哼了一声,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声音酥麻入骨,“宝贝,早上想吃些什么,我带你去十里街。”
红药的脸苍白,再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