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大哥可能要和何家解除合作关系了。”牧泽驹突然说出这句,目光复杂看牧羽一眼。

牧羽怔一下,接着很有兴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牧泽驹说:“两个董事突然被爆出非法经营和内幕交易,已经被扣住了。财产要被没收,他们家又查出来一堆坏账,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借债。”

牧羽好奇:“这点小钱大哥也不借?”

“......大哥不借。”

“不仅不借钱,还要解除合作,大哥怎么过河拆桥呀。”牧羽作吃惊状捂嘴,“不会吧,何家要倒闭了?”

牧泽驹对他这副戏精上身的样子熟视无睹。实际上岂止是倒闭,能不能正常申请破产清算都成问题。牧羽天天待在医院里消息不通,又有一群人轮班守着,只牧泽驹自己看到的守在医院附近的保镖就有好几个。

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都快翻了天了。牧汉霄要抽何家的老底,但何家与牧家从牧云霆掌权的时候就是合伙人,若分裂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牧云霆明确表示不同意,赵梦令更是远在首都开会都特意打电话回来,严厉告诉牧汉霄绝不可贸然行动。

何家轮番派人来牧家求情,牧汉霄不见人,牧云霆刚开始还见了老友,长谈数次仍无法改变当下局面,牧云霆又年事已高,没有精力见更多人。

后来他们甚至找到牧泽驹,恐怕也是病急乱投医。牧泽驹与牧家的核心业务基本毫无干系,他常年在外经营自己的娱乐公司,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然而最令他心惊的,还是他听说牧羽那天晚上去的酒吧里藏了一把真枪。

酒吧的老板是母亲的远房亲戚,为人一直风评不好,但对母亲忠心,因而也受到了母亲的庇护。这人竟敢在闹市藏枪,究竟是他太过狂妄,还是受人指使?

那天晚上的枪响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甚至因夏阁的演唱会而一同发酵,已无法再遮掩。母亲仍在首都开会,听小道消息是之后又会要升,若此事真的牵连母亲,是否会影响母亲的仕途甚至整个家......

牧泽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对牧羽说。牧羽都吃完了橙子,半天不见他说话,倦倦打个哈欠,没一会儿就躺下来窝在被子里睡了。他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嗜睡,牧泽驹见状也只好起身叫来看护他的护士,独自离开了病房。

第16章

半个月后,牧羽的身体渐渐恢复。兰末特意从家里带来游戏机,没事就和牧羽一起坐床上打游戏。护士长几次进来查房撞见此景,偏偏又是院长的女儿带头胡闹,只能一肚子气往里憋。

牧羽不会打游戏,兰末教他。外界都以为两人是感情甚好的一对未婚夫妻,只有牧羽和兰末知道对方都是单纯把自己当作朋友,“未婚夫妻”也只是个避免被人烦的幌子。牧羽曾经担心这种事对兰末一小姑娘的名声不好,兰末却笑着说没事。

“我喜欢女孩子呀。”兰末嘿嘿笑,转头专心打游戏,“所以没关系。”

牧羽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兰末却扔了手柄倒在床上,“真的哥!我是同性恋,从小就喜欢女孩,只是我爸妈不同意,非要我嫁人。”

她小孩似的躺在牧羽旁边,给牧羽看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你看,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每年都参加LGBT游行,这是我当时参加游行化的彩虹妆!很酷吧?其实我当时还想转社会学研究同性恋亚文化群体,只是爸爸妈妈不许,我就只好继续学医了。”

这么一听,牧羽觉得兰末也挺可怜。生在一个医学世家,父母要求严厉,万事不由己。他也放下手柄,和兰末聊天:“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兰末说:“有。不过她不喜欢我,我是单相思。”

牧羽安慰她:“你这么好,以后一定会遇到很爱你的伴侣。”

“哥你真好”

兰末要抱牧羽,牧羽好笑把她推开。两人正闹,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

“请进。”牧羽说。

兰末马上蹦起来整理衣冠摸摸头发,作严肃状。谁知一照面就见一对父子进来,儿子拄着根拐杖,后面还有一大群人。父亲把垂头丧气的儿子推进来,兰末吓一跳,躲在牧羽后面。

牧羽说:“兰末,你先出去。”

兰末却紧张道:“不行,好多陌生人,我要陪着你。”

牧羽只好随她去。何氏的老总把他的儿子何城恨恨推到牧羽病床前,何城站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如丧家之犬低着头不敢看牧羽。

何家人带来了一堆礼品,一个个提着站在父子俩身后。何父殷勤与牧羽打过招呼,关切询问他的身体如何,并不停道歉:“抱歉小牧先生,本想早些来看您,只是医院说您这边恢复慢,一直不让外人探望,所以等到今天才来,罪过罪过。”

牧羽已披上外套盘腿坐在床上,笑着说:“何总客气。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哪值得您高抬贵脚来看望我呀。”

后面有人脸色变了。何父还堆着笑,“小牧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这些薄礼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还请收下。”

牧羽马上做出打住的手势:“别,我这病房也不大,再堆下你这乱七八糟的盒子估计连路都走不开了,麻烦您原样拿走吧。这么一群人挤在我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黑帮来找茬的呢,看得我怪害怕。”

何父马上转身让后面的人把东西都拿走,一群人提着礼物来,又提着礼物走,顿时挤在门口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就剩这父子俩和其他几位董事。

何城被牧羽一枪打坏了大腿,打烂了一只耳朵,肩膀也受了伤,受伤处缠着绑带吊着石膏,只能靠拐杖走路。他面色灰败,丝毫不见之前极度狂妄的样子。

何父恭敬站在牧羽面前:“是我没有教好犬子,叫犬子犯下滔天大错,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这次带他来也是想让他当面对小牧先生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小牧先生的宽恕。”

说着转头怒斥何城:“还不道歉?”

何城一抖,红着眼眶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对不起。”

“大点声,来之前怎么教你的!”

“对不起,牧......牧羽哥。”何城深吸一口气,“是我做错了,请你原谅我。”

牧羽还真没想到这群人会找上门来。他原本以为照何家和牧家的交情,牧家会息事宁人,毕竟何城还小,谁会真的怪罪到一个“没教好”的孩子身上呢。

“何伯伯教出了个好儿子,也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药,把我折腾得现在还住在医院。”牧羽轻声慢语地,“这要是只说句对不起,就显得我太好说话了吧。”

何父马上开口:“您还需要什么,我现在马上”

牧羽打断他的话:“不如就让你家儿子给我下跪磕个头来表示道歉?”

病房里落针可闻。兰末小心去看牧羽的脸,牧羽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后面的几位董事脸都快绿了,不停觑何父的脸色。何城更是脸涨得青紫,只不住呼粗气,大概若不是被父亲按着,他都要抡起拐杖和牧羽同归于尽了。

“子不教,父之过。”何父声音紧绷,“小儿......腿脚不便,我替他跪。”

身后几位董事马上拦住他,“何总!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何总!”

“你们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