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瓦西?里?医生急迫地问。

“他?说，”熊迟疑地说，“他?有个?和?我一样愚蠢的弟弟，小时候总是很害羞，家里?人很担心他?是同性恋。但他?知道他?不是。”

“他?话很多，他?总说起他?他?的弟弟，是考入了军医大的高材生，不像他?，初中就辍学了。”熊看了看瓦西?里?，说，“你是他?的骄傲。”

瓦西?里?医生捂住了脸。

“154旅只去了那里?半年，今年春天就轮换下来了。”熊说。

“是啊，只有半年，可我完完整整的哥哥，回来就没有一件背心长了。”瓦西?里?医生说。

你们有医术精湛的军医，从死亡线上救下了半个?他?，看得见的那一半。

精神的那一半走失在了战场上，再也没能回家。

瓦西?里?医生的哥哥最终在疗养院里?，用一把小勺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瓦西?里?医生很难过。

你也挺难过的。

你以前听护士小姐姐吐槽过，瓦西?里?医生小时候挨过饿，后来考上军医大又没钱去读，所以才?会?抠门成这个?样子。

瓦西?里?医生帮熊把外?套也拉好，熊穿着一身崭新?的冬装，冬日的夕阳下，站姿挺拔，目光柔和?，两只圆圆的耳朵朝前窝着，是一个?圆润的弧度。

瓦西?里?医生抹了一把脸，最终什么也没说。

3

你带熊去看了老电厂。

这个?野生的训练中心现在收拾得相当像模像样了，有好多人类和?兽人角斗手都在这里?训练、相互切磋。

骗子女士甚至成了他?们的野生经纪人，经常帮它们安排一些小比赛打。

它们看见熊，高兴得不像话，说什么都要熊再教一场。

熊扭过头，萌萌地看你。sc

现在你知道熊是很会?装傻和?卖萌了。

“当然可以。”你说，“只要别把新?衣服弄坏了，不然瓦西?里?医生会?难过的。”

熊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你放着熊在电厂玩了一晚上，你去滨海步道旁签了个?合同。

晚上十一点，熊和?那群家伙居然还?没散场，你把熊带走的时候，所有角斗手都露出了好遗憾的眼神。它们都不知道下次再见到熊会?是什么时候。

熊也有点依依不舍。

但很快，熊的注意力就被你填满了。熊试图找你要到一个?亲亲，但你没给。

“您说今天会?有一个?惊喜。”没要到亲亲的熊说。

惊喜当然是比亲亲更大的喂！

“还?没到时候呢。”你卖了个?关子， “走！我带米沙去看个?东西?。”

你们在夜色里?翻过了一座建材垃圾山。

你和?城市探险社的玩过一阵，爬过这里?的每一栋废弃建筑，很快带着熊翻过了一座座垃圾山，来到了一块荒废的海滩上。

凌晨一点半的海滩上静谧无比，海鸥们也漂在水面上睡觉。

荒废的海滩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塑，雕塑肃穆又轻盈，像一群在夜色中无声飞行的白鸟。

“阵亡将士纪念碑。”熊说。

熊仰头看着这座巨大的建筑，一直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它在这里?快一百年了。”你说。sc

你带着熊从纪念碑的背面绕行到正面，正面有一座圣火台，原本应该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永恒之火，但圣火台废弃很久，如今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淤泥。

熊蹲下来，掏出一块小手帕，仔仔细细地把圣火台擦了一遍。经年的淤泥怎么能被一张手帕擦干呢？熊的两只手都被蹭得脏脏的了。

你也在旁边蹲下来，从包里?取出一枚钥匙，放在熊脏兮兮的手里?。

“我买了一座小房子。”你说，“就在滨海步道附近，一开门就可以看见大海。”

熊愣愣地接过钥匙。

“我们下个?月就搬到这里?来。以后，就算是信用值只有5分的米沙，也可以靠自己走到想要去的地方，见想见的朋友。”

哦，不对?，熊这个?月已经9分了，等?你年底缴税的时候，还?能给熊争取一些积分。

熊喜欢大海，熊想念朋友，熊从来不说，但你会?记在心里?。

夜色下，熊的眼睛亮晶晶的。

嘴笨的熊捏着钥匙又掉眼泪了。

“战友们看着呢，米沙可不要哭了，”你说，“他?们会?以为我在欺负你的。”

熊吸了吸鼻子，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你仰头看着巨大的纪念碑，纪念碑还?你以沉默。

巍峨宏大的纪念碑像一座沉默的白帆，在时代之海中静静地驻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