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大表哥。”

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 宁姝斩钉截铁道。

她才不要和秦琅那个狗东西一起投壶,指不定投壶的时候怎么使坏呢!

结果尘埃落定,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意料之中的认知。

秦老夫人同身边的贾婆子乐呵呵对视了一眼,长公主也想笑来着,但被假正经的秦进阻了回去。

“稍安勿躁。”

然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没忍住,嘴角露出了一丝雀跃,得来了妻子的一个白眼。

宁姝会选他,也在秦珏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宁家表妹和弟弟的仇怨,能选弟弟才是奇怪的,他也很乐意宁家表妹不与弟弟接触惹是非。

“表妹。”

走到宁姝跟前,秦珏点头,温声唤了句。

已经见过许多次面,也熟悉了,也就不需要时时刻刻都那么多虚礼了,秦珏便不再顾着那套繁文缛节。

“大表哥若是投壶技艺尚可,那我们便赢定了。”

正巧宁姝也不喜太多束缚,大大方方点了点头,笑道。

宁姝对自己的投壶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搭档尚可,她一惯能力挽狂澜。

秦珏见她张扬恣意的眉眼,又听这等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得笑道:“那就全靠表妹了。”

相比于宁姝与秦珏这边的融洽,秦琅和秦璎那边就不容乐观了。

秦璎心里苦,但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满脸含笑地凑近这位二哥哥,语气柔婉道:“今夜要拖累二哥哥了。”

秦家人都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哥最爱玩闹,斗鸡走狗、投壶马球这类无一不精,她投壶技艺只能说一般,定会拖累他。

本身就怵这个兄长,又成了个累赘,秦璎早在心里叹了八百遍气。

第27节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灯火映在少年的侧脸,在那双黑黝黝的凤眸中,似有灿烈的火花在燃。

也不知是多久,秦琅的目光从那一脸璨笑的姑娘面上挪开,神色不辨喜怒地看向自家五妹,半晌都没说话,让秦璎本来就发怵的心神更不安了。

“二哥哥……”

直到秦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秦琅才用着一种近乎于阴恻恻的目光看着某处,语气凉凉道:“放心,二哥带你赢。”

虽然也知道宁家丫头不会选他,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秦琅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心头躁得慌。

被她轻看厌弃,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兄长,秦琅仍然很介怀。

因而他打定主意胜过他们,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一个高约两尺,颈长肚大,狻猊造型、镀着金漆的铜壶被下人抬上来,置于庭院中央。

自先秦时,投壶便成了士大夫以及贵族在宴饮时喜爱的活动,壶、矢、酒、乐曲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秦家有许多姑娘,酒便不被需要了,喝了只会头昏脑胀,还谈什么投壶,乐曲就更无所谓了,随性而起,随性而毕,无需去叫乐伎过来。

《礼记》中有记载,投壶是一种古代礼仪,宴会的主人会在宴席上邀请客人射箭,被邀请的客人一般来说不能够拒绝,但有的客人确实不会射箭,如此便诞生了投壶这项技艺。

为了防止投进去的箭矢跳出来,下人事先在里面装满了豆子,只待主子们玩。

小辈们两两站成一队,秦家长辈们瞧着孩子们一个个斗志昂扬的模样,也被勾起了兴趣,开始押注那队能赢。

大部分将注押在了一向善投壶的秦琅身上,引得秦琅愈发得意,就差个孔雀尾巴就能开屏了。

接过下人递来的箭矢,秦琅看着不远处不知在说什么而满面带笑的的兄长和宁家丫头,他脚不受控制,径直往那边凑过去……

一看他来,宁姝立即就不笑了,眸色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过来凑什么热闹,你最好别来招我,要不然等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宁姝对于自己的投壶技艺一向自信,于是对秦琅放狠话时也很是傲慢,秦琅听得怒极反笑,理了理手中箭矢道:“小丫头口气那么大,不如咱们打个赌,输了就听对方差遣一次如何?”

也不知秦琅想到了什么坏点子,一张俊脸上满是奸诈,宁姝一瞧便知他憋着坏水。

然宁姝却是不惧,颇为罕见地朝他笑了笑,应道:“好啊,若是秦二郎输了,那就把今日周夫子教的那篇《东君赋》抄一百遍。”

打蛇打七寸,宁姝在英国公府也待了好些时日,自然知道秦琅最怕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惩罚,秦琅脸色一青,恨恨瞧了宁姝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人拆骨吃入腹中一般……

“歹毒至极!”

“那若是你输了,便亲手去给爷捉一只大青虫回来,送到爷跟前!”

秦琅爷不甘示弱,想了个绝妙无比的主意,一脸得瑟地看着宁姝。

“咱两彼此彼此。”

宁姝听到秦琅的话,也险些气歪了鼻子,这厮也够歹毒,逮着她的怕处来。

想到万一自己若是真输了,自己真要去捉虫子,宁姝就想死。

所以她绝对不能输!

仿佛斗气一般,两人各自冷哼了一声,都扭过了头。

长公主的侍女玉苓充当裁决,知会主子们比拼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