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班主找展某什么事?”他客气地笑,很想问为什么连顿饭都不能让他吃得太平些。
有些看出展越浩的不悦,班主先是赔起不是,饶半晌才正事,“是样的,听再过几就要启程,知道般商旅不太适合带子随行,但是丫头在益州无亲无故。们去,也不晓得哪会回来。展当家,您看,能不能要带上,班子里也的确只有个青衣最好。”
边,班主边拉过旁的子。
“叫什么?”越浩打量会,看起来怯生生的,脸颊微红着,透着股子稚嫩。
“……没有名字,就叫青衣。”子头越垂越低,抱着琵琶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心跳越渐加快。
“青衣?倒也是个好名字。”随意叹声后,越浩转过身,“不碍事,带着吧。您班子帮展某那么大的忙,展某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往后种事您作主就好。况且,带上青衣正好能和娘子做个伴,平时忙得紧,也没空陪,有青衣在也好,都是姑娘家能互相照应。”
“那就先谢过展当家,往后展当家也别客气,有用得着们的地方只管。”
“嗯,时辰差不多,们也要准备,展某就先不打扰。”
完后,他就笑着告辞。礼节,都有着商人的圆滑,得宜到无可挑剔。直到时,青衣才敢偷偷觑眼他的背影,不由生出感叹:“他对展夫人真好,忙成样,还记挂着。”
“傻丫头,世态炎凉看那么多年,还不懂吗?人都是套做套,何况他还是个商人。”年过半百的班主,冲着青衣无奈地摇头,“上回班子去扬州,没跟去,好些传言没听过,要真知道,怕是就不会么。”
“什么传言?”青衣眨眨眼,很困惑。展越浩替解围那,便觉得他们夫妻俩看起来恩爱极,如胶似漆,他看展夫人的眼神里尽是宠溺,连旁观者都快化。
“展夫人是个寡妇,展当家娶是因为打赌输,不情不愿的,拜堂时都是被展二爷给压着的。事后,也直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前段日子乔公子不是赶走个家妓嘛,后来勾搭上展当家,还千里迢迢地跑去扬州找过他,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不之。就那展夫人,跟乔公子也暧昧得紧,扬州那还传过他们有染,看不假。”
“是吗?可至少他遵守赌约,也算是个诺千金的君子。”青衣笑笑,还是坚持帮他话,眼神柔得都快沁出水。
眼看着,班主心惊下,“青衣,把自己的心管好,展越浩可不是招惹得起的。是有些小聪明,可展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刚嫁入展府那会,展越浩用来养家妓的明雪院,散就散,还能散得那些姑娘不哭不闹。据展家二夫人也被逼得潜心理佛,不问世事。就连展二爷的姐姐,都被逐出展府,展二爷还能不嗔不怪。样的人,斗得赢么?”
“是,青衣知道。”应是应下来,可青衣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朝着门外飘。
透过那张半遮半掩的帘子,还能看到展越浩的身影,似是拿着货单,正在跟个掌柜着什么。那副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模样,就像那样,玩笑般的句话就为解围。若能依在样的人身边,多好,就再也不用靠唱曲为生随波逐流。
第三十八章
大半个月了,终于要离开益州了,随后又是漫长的旅程。上回从扬州送来益州的货,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刚好够沿途经过一些小城镇时卖给一些当地小贩。找对了方法后,越浩也更大胆了。这次选择的目的地在定州,又一个丝绸大城,沿路还能经过西京长安、东京洛阳。
扬州那边,越蒙直接派人将成衣货品送去了西京。
没有了繁重的商队,途中也不太容易惹来一些悍匪的觊觎,路途虽长,夕蕴倒觉得还真像游山玩水了。
这日子过得倒也逍遥,一边赚,一边花,还有个戏班子作陪解闷。
只是……
“姐姐,吃点心,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姐姐,喝茶,我特地帮你沏的”
“姐姐……”
“叫我夕蕴就好!”夕蕴咬牙切齿地开口,很想仰天长啸一番。
三天啊,整整三天了啊!这个青衣姑娘非要跟她同吃同住不可,每天姐姐长姐姐短,当真是讨喜的脸蛋甜甜的嘴,但是请原谅,她钱夕蕴还就是小心眼了,那一声声姐姐愣是让她觉得别扭极了,尤其是唤着她“姐姐”的同时,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偏是不安分地看着“哥哥”。
就好比此刻……
钱夕蕴正慵懒地靠坐在罗汉榻上,腰间有一双手,牢牢地揽着她,像是怕她随时会溜走般。青衣的目光紧锁在那双手的主人身上,是展越浩,他就躺在夕蕴身后小寐,脸上盖着帐本用来遮光。
就连睡觉,他都非要选个离她最近的位置。青衣都不得不承认,瞧起来他们真是恩爱极了,班主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这怎么成,论年岁,青衣本就该叫你姐姐的。”收回目光,青衣怀抱着琵琶若淡淡地笑,“姐姐,我弹琵琶给你听吧。”
又弹?!夕蕴瞪大眼,欲哭无泪。不要了吧,那凄凄哀哀的声音已经陪伴她三天了,再这么下去,非被折腾成怨妇不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后,夕蕴漫不经心地回道,“好啊,你会弹“万银曲”吗?”
“嗳?”那是什么?她只听说过万恶淫为首。
“这都不会?我十六岁的时候就会了。”终于,夕蕴在自己身上发掘出了高人一等的东西,打起了精神。
“那个什么淫曲,怎么唱……你唱唱看,或许我会。”
“当哩个当,当哩个当~说银子道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自从有了银不换,真银假银她都抢。大户人家把金藏,小户人家把银藏,奴家无金也无银,怕她逼良去做娼……”
夕蕴唱得很欢,完全陶醉状态,这可是扬州百姓歌颂她丰功伟业的曲子。
“……我不会。”好不容易趁她喘气的空隙,青衣才算插了一句话。
“不会可以学啊,这曲子越浩爱听啊,学会了,你能天天弹给他听。”
“可是我……”
“笨妞。别把人家给污染成你这样……”
忽地,一道懒懒地声音传来,透着睡意正浓的气息。低沉,却很好听。
“展公子,你醒啦!”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青衣就像条件反射般,立刻丢下琵琶,冲到展越浩身边,笑得柔情似水,“肚子饿吗?我给你做了点心,还有茶,也是我亲手沏的……”
不知不觉的,夕蕴就被她挤到了一边去。看着她嘘寒问暖的模样,有那么一刹那,夕蕴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很多余。可毕竟人家没有恶意,待她也一直很客气,纵是打心底里不喜欢,也不能蛮不讲理地刁难人家吧。
就在夕蕴有些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插不上话的时候。
越浩开口了,“你不用忙。让小蕴来就好,我习惯被她伺候了。”
“哦。”青衣应了声,掩藏不住的失落。
闻言后,一旁的夕蕴咬着唇,假装若无其事地抚了下脖子。她已经极力想忍住笑意了,却还是有一丝爬上了眉梢,带着几分得意的色彩。
“班主不是说午膳后要练身段么?你去吧,最近不用一直陪着小蕴了,我正好空,想陪她到处逛逛。”见青衣唯唯诺诺地立在门边,越浩又笑着说了句,口吻很自然。
“那……我先走了。”青衣再傻,也不会那么不识相。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要再待下去,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