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带着刘靖骋还有他的新妻子去了另外一桌,紧接着我就听到男生那几桌传来各种道喜的声音。而我们这桌女生仿佛都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没有了声音,都是小心翼翼地看我,我笑,然后苦笑:“看我干嘛呀,吃饭吃饭!”
安安拿着酒瓶就冲了出去,她直直地走到刘靖骋那边,笑得特别友好:“刘靖骋呀,你今天很不厚道,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谁带家属来了?来,先介绍下呀?”
“邢清月。”刘靖骋简短地介绍,拿起桌上的酒杯,斟满了酒,“我敬大家一杯。”
“哎呀,也叫月月呀?”安安夸张地说着,声音尖锐,她斟了一大杯递到邢清月的手里,“月月呀,昨天我正好有事没空参加你们的婚礼,今天一定要是敬你们一杯的。”
邢清月推脱,小声回她:“我不会喝酒。”
安安挑衅:“亲,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喝酒有谁不会的,喝下去就好了。”
“别为难她,她真不会喝酒,我替她。”刘靖骋把他的妻子挡在身后,可安安不依不饶,我第一次发现安安如此难缠,可每一句话都挑不错来。我本坐在桌前剥瓜子,打量着那个女孩子,就是那次他相亲的那个女孩,看着乖乖巧巧,像还在读大学的大学生,估计刘母就是喜欢这种款。不过她这次看着气色并不好,不知道是结婚太急累得,还是昨晚被刘靖骋累的,我也觉得我荒唐,这个时候还能想这种事。
旁边的同学也在起哄:“新嫂子,来一杯,新嫂子来一杯。”
我想着安安本是替我出头,也倒了一杯酒想上去,却听到刘靖骋轻声道:“她怀孕了三个月了,真不能喝,我喝三杯替她。”
我连起身的力气的都没有,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啤酒一干二净,然后是第二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不再看那边,也不想再听那边。
三个月?!我不免冷笑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喝得太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低下头,硬忍着眼泪,现在的我连哭都没有资格,或许我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背后,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背,略微有些责备的口吻:“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三哥,他坐到我身旁来,等我止了咳,又往我的碗里夹菜。除了安安,没有人知道我与三哥的关系,我不知道这一刻我在大家的眼里是怎么样的,是可怜?抑或是很快再开第二春,可这一刻,我不想抬头,也不想在乎别人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咳,然后。。然后就那啥了
7、春风吹啊吹
我的脑子被酒精麻醉,后来的记忆都很模糊,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意识恢复时只觉得头很痛,身体很酸。
缓缓睁开眼睛,一张熟悉又陌生脸庞挨得我极近,长而翘的睫毛,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性感的锁骨……眼睛不敢再往下看,血液哗地一下都涌上我的头脑,我短促地发出一声尖叫,“三哥!”
宿醉后的我头昏脑胀,更有想去死的感觉。这样的场景,我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希望自己从梦境里跑出去,可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让我无法忽略。
长睫下的眼睛缓缓张开,惺忪而朦胧,他的表情疑惑至极,慵懒的声音带着鼻音:“悦悦,怎么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彪了出来。
我觉得又委屈又伤心又难过。
季平凡像是明白了什么,搂住我□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看,我单身,我也单身。”
“单身你妹啊单身,”我瞪着他那张脸,还是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波动的样子,恨不得杀了他,高声咆哮:“去死吧。”
季平凡摇头,继续一本正经:“不行,我要对你负责的。”
我哭得很凶了:“你给我滚!”
我真的觉得要疯了,季平凡他是谁,他是我哥哥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跟我这样,我恨不得给他一刀,再给自己补一刀,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怎么会如此。此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觉得这个世界都要塌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三哥也任由我哭。他轻拍着我的肩膀:“昨晚的记忆对我而言,很美好,只是你不叫着他的名字就好了。你们才分手三个多月,他女朋友也怀孕了三个月。你看,他对你毫无留恋,你难道还想着他不成?”
我曾经那样爱着刘靖骋,而他回报的是对我毫不留恋。
“悦悦,昨晚是你主动的,我本来就喜欢你,经不起诱惑的。”
这句话比我跟他一夜情还让我震惊,就他整日顶着一张木头脸,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也叫做喜欢我?我还没想通这个问题,我季平凡继续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看,咱们都这样了,有些事该谈谈了。”
“你给我滚滚滚,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把脑袋缩到被子里当乌龟,我要他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把你吃干抹尽后就只管离开,这样不好。”
我咬牙切齿:“我让我爸杀了你。”
他顿了顿:“其实前年爸爸还问过我们三兄弟对你有没有想法,两位哥哥都说消受不起。”
“……”
我向来知道季平凡偏执,却不知道他是这样偏执,偏执到变态。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理他的缘故,我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可没过多久,他又走近我,掀开我的被子,把光条条的我拉出来给我套衣服,我气得血管都要爆炸了。
我黑着脸从他手里抢回我的内衣,对他尖叫:“季平凡,你他妈的不知道非礼勿视么,让你给我滚你没听到啊?你别他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妈的,我就是睡了你,睡了你怎么了?老子不要对你负责啊啊啊啊,你给我死开。”
幸好季平凡这次听懂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抿着唇出去了。
我机械地去够地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眼泪还是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觉得我应该找个庙拜拜了,明明本命年已过,却还是发生这么多不如意的事,还一件比一件事离谱,这次居然跟三哥上了床,荒唐!
身体还是难受得很,我挣扎着起来,迈着软软的双腿出了酒店。冬日里的早晨气温低,天空灰蒙蒙的,一阵冷风刮过灌进我的脖子,浑身都战栗起来。我招了辆出租车回去,安安还赖在床上睡得香甜,我蹑手蹑脚地从衣柜里翻睡衣,转身看到她熟睡的样子,突然就萌发了把内裤甩她脸上的冲动,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进浴室洗澡,打湿身子,几乎把整瓶沐浴露都到到身上,使劲擦洗。浴室的们突然被打开,我转过身,隔着水雾,瞪着门口的人,安安穿着条小内裤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睛惺忪,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悦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天,你身上青青紫紫的,什么东西……不会是吻痕吧?”
我下意识地把沐浴露的空瓶子朝她丢过去,我从镜子里看到我自己的脸,表情狰狞。
“你跟季平凡……”她躲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水冲在我的身上,让我镇定不少,我忍着脾气用力对她吼:“胡安安,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会跟季平凡在一起,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我现在心情不好,下意识地认为都是胡安安的错,我认为,如果昨天晚上她带我回来,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安安把门掩上一些,语气越发小心:“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特别缠人,你一直抱着季平凡……我拉都拉不回来……然后,然后季平凡说把你交给他,我也没多想……”
我背过身去,不想再听。安安又对我吼:“反正发生就发生了,你不能怪我!还有你也别怪平凡,这事上绝对有你一半错,还有你别说你喝醉酒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肯定还有点印象。”
是!我是还有些印象,可我逃避那点记忆,不忍再去回想,我恨我自己。
安安不怕死地继续朝我喊:“悦悦,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因为平凡对你真的很好很好,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吗?既然如此,你从了他吧。”
我又继续朝她扔了一瓶沐浴露,全满的,门被她快速关上,沐浴露丢在门上发出重重的哐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