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孙愉愉这边,晋阳公主用晚饭时问道:“这回你们办义卖,娘支持你一千两银子够不够?”
长孙愉愉搁下筷子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诶,即便不够我还有点儿私房钱呢。”
晋阳公主笑道:“真是的,怎么就能用到你的私房钱了?到时候不够你让文竹来找我拿牌子去账房领就是了。”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冲晋阳公主娇俏地笑了笑,“娘,你真好。”
晋阳公主看她唇红齿白,眼珠子又大又亮,好生可爱水灵,真是爱得不得了,“娘就你一个宝贝疙瘩,自然得对你好。真是不想便宜给那些臭小子呢。”
长孙愉愉趁机撒娇道:“不急呢,我还小嘛。再多陪娘亲几年,反正我这样儿的,难道还能愁嫁?就是做了老姑娘,也不愁的。”她很是臭屁的样子逗得晋阳公主笑得前仰后合。
三日后几个姑娘凑在一堆,事儿都办得很顺利,但有一件事却让大伙儿讨论了起来。
“愉愉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我在外头听着,好像说是咏荷社出的那个诗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人买。”杜丽棠神秘兮兮地道。
“什么意思啊?”长孙愉愉似乎毫不知情地道。
听得杜丽棠议论这个话题,众人也围了上来,钟雪凝插嘴道:“我也听说了呢,本来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丽棠姐姐也听说了。”
“那你们倒是快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子仪急道。
“那咏荷社的人不是四处吹嘘她们的诗集卖断货么,然后正月里大家走动得频繁了些,难免提起那诗集,结果你猜怎么着,问一个,问两个,问三个都说没看过,这下就有人上了心去打听,才发现问十个却有九个半的人都不知道这集子。”杜丽棠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可我差人去买的时候真的没买到啊,那卖书的都说卖完了。”顾静婉道。
“的确是卖完的了,但是被谁买走的可就不好说了。”方子仪已经明白了过来,她用手绢儿遮住唇角笑道,冬日里不好再用团扇了,只能改手绢。
“好了,这事儿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且不说她们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长孙愉愉阻止了众人的闲聊,其实这种事儿,越是阻止人问,人心里就越惦记。
这不到了义卖当日,杜丽棠、方子仪等人也算是半个主人,所以早早儿就到了宁园来帮忙,便是陈一琴也是大一早地就赶到了。
众人一聚头,钟雪凝就嘻嘻笑道:“上回咱们说的那件事可是水落石出了呢。”
“什么事儿啊?”方子月还有些懵懂地问。
钟雪凝道:“就是咏荷社诗集的事儿啊。”说着钟雪凝还撇了撇嘴,“原来都是长孙丹叫她傅母的儿子去买的,真真是丢死人了,耻于与其为伍啊。”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哎,想让自个儿才名广传不是什么坏事儿,但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就有些叫人看不上了呢。”
长孙愉愉问了句,“这事儿这么快就爆了出来,肯定是有有心人去查的,谁啊,跟她这么大的仇?”长孙愉愉当初埋下这条线也只是备用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查了出来。她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本来是想收拾长孙丹的,但如今好似也顺带收拾了韦嬛如。
因为这两位昨儿齐齐差人来告了病,今日的义卖是不参加了。
钟雪凝笑了笑,“还能有谁?窝里斗呗。”
第25章
众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孔重阳也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主儿。
杜丽棠笑了笑, “哎,只可惜了嬛如,倒是被咏荷社给连累了。”话虽如此,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显得一点儿也不可惜。姑娘家嘛,之间都有些较劲儿。
顾静婉道:“其实说实话,咱们这些人里孔重阳的大字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次义卖她不能参加真是可惜了。”
“谁说她不能参加的?咱们与人交往, 虽然也有些门槛, 但最重要的却是人的品行,这些年虽然她都在咏荷社, 可自身却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而且大冢宰为人清廉,不徇私情也是有公论的,这次我也邀请了孔重阳写了一幅字。”长孙愉愉道。
方子仪担忧地道:“可是如今咏荷社诗集的事儿许多人都知道是孔重阳让人查的了, 咱们如今又拉拢她的话, 会不会让人以为是咱们动的手啊?”
长孙愉愉反问道:“你以为我们没动手,她们就会觉得咱们是清白的么?”
这倒也是,连顾静婉都点了点头。
“别想多了,这件事本来错的就是她们,怎么能怪别人说出去呢?”杜丽棠道。
“咦, 愉愉,你今儿戴的首饰怎的如此朴素啊?”钟雪凝似乎才发现, 而话题也似乎一下子就扯得太远了。
长孙愉愉白了她一眼, “你怎么才发现啊?”
钟雪凝笑道:“咱们多熟悉啊, 而且最近又常见面, 你这张脸把什么首饰的光彩都给遮掩了, 我们一不留神哪里能注意到啊, 是吧?”
长孙愉愉笑道:“就你会说话。”
但被钟雪凝如此一提, 众人才真的留意到,长孙愉愉今儿只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柄玉梳,就再没别的了。
长孙愉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把这个月要戴的头面都打算捐出去。”
在座的除了陈一琴都“哇”了一声,只陈一琴傻傻的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银子。
方子月私下里拉着陈一琴道:“我以前也是不知道的,却原来啊,愉愉头上的首饰都是按照月份打制的,每个月都不一样呢,而且一年一年的绝对不重样儿。我算了算,她这一个月的头面银子绝对不下于两百两。”
陈一琴这才“呀”了一声,有些惭愧,她到处的银子都搜刮了一遍才十六两呢。她摸了摸荷包里换的银票,只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了。
没过多久,陈一琴见乐桃手里拿着一叠红封朝她和方子月走了过来。
乐桃向她二人行了礼,将两个红封分别递给了她们。陈一琴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不知道长孙愉愉给自己等人红封做什么,打开来一看,里头却是十张面额十两的银票。她慌不迭地要把红封推回去,“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子月倒是没动,来之前她已经从方子仪那儿知道长孙愉愉的大方了。
乐桃朝陈一琴道:“陈姑娘不要惊诧,这不是我家县主给您的,只是托您的手用去在义卖会上给那些老百姓捐银子。”
陈一琴还是不要。
乐桃只好再解释道:“陈姑娘,今日这些义卖的作品其实都算是匿名的,若是银钱都出自我家县主之手,难免让人觉得不公平。她将这些银子分了,是希望各位都能秉公之心去评价那些书画,勿要让有才的人被埋没了,也勿要让那些个卖弄虚名的人糊弄大家。而且你放心,这一次我家县主可是没有出任何书画绣品的,所以陈姑娘千万别以为我家县主是在贿赂你呢。”
陈一琴听到这儿却还是有些不想接。
方子月劝道:“琴姐姐,愉愉也是好心一片,这是让人知道咱们这些人都是愿意为了百姓出钱出力的,否则若是出得少了难免被人在后面议论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