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言必行。”隋玉捂胸口。

“一箱就是六千钱,你们各搬一箱走。”隋玉咬牙豪爽道,“张顺搬两箱,多出?来?的钱正好分给其他人,没分到的到我这里来?拿。”

说罢,隋玉看赵西平一眼,他走来?帮忙开钱箱。

丁全上前一步,殷勤地说:“主子,你看我的伤也?养好了,下次商队出?关,我也?能跟着去。”

“不用不用,我们的人够用了,丁全你就在家种地吧。”阿牛跳出?来?阻止,多个人分钱,他可就要少分好几百钱。

“是啊,地里的活也?缺人,你不适合再走商,胆子太小了。”张顺指的是遇到鬼火的事?,烧到头发都不知道跑,太蠢了,他不愿意带这种人一起走。

丁全看向隋玉,隋玉含糊说:“练武的事?你别停下,哪天商队的人手不够了,你就补上。”

好歹是个希望,丁全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练拳脚功夫。”

六百钱跟六千钱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太刺激了,他受不了。

钱财分出?去,鸡肉也?炖好了,赵西平把商队带回来?的桑酒开一罐给他们庆功。

“良哥儿,晚上回屋的时候,你也?搬一箱钱走。”隋玉举杯跟弟弟碰一下,高兴地说:“祝你也?祝我,祝我们有?了好日?子,我事?业有?成,你也?长大了。”

“还有?我还有?我”小崽端碗米汤挤过来?,“我也?要碰杯。”

“叮”的两声,红的白的都下肚了。

买骆驼

酒吃到正酣, 隋良想起来买回来的桑树苗还没种下,不?过考虑到是移栽在木箱里,早一天晚一天不?耽误什么, 他又晕晕乎乎地喝口桑酒。

小崽跪坐在椅子上?, 他托腮看着满面红晕的舅舅,目光不时落在碗里亮红色的酒液上?。

“主子, 我敬您一个。”小春红端碗过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瞒您说, 在长安的时候我们私下还议论过,猜测您会不会把这一大笔钱分给我们。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我给您赔个罪。”

趁着爹娘的注意力都在小春红身?上?,小崽迅速探身?,眼巴巴地问:“舅舅, 酒好喝吗?”

“有点?辣,你?不?是喝过?”

“我没喝过。”

“是吗?我记岔了?”隋良有些醉了,他端碗递过去,说:“你?尝尝。”

小崽捧碗贪婪地大喝一口,酒液入喉, 他呛得想?吐,但?看大伙都喝得开怀, 他又觉得说不?准咽下去就品出?滋味了。一大口酒进肚, 他赶忙舀勺鸡汤喝, 鸡汤入肚,他咂咂嘴, 似乎品出?酒的美妙。

“爹, 我想?喝口酒。”

赵西平看看他,想?着隋良六七岁的时候尝过屠苏酒, 他倾过酒碗,说:“你?还小,少喝一两口尝尝味,别醉翻了。”

小崽连连点?头,他先?喝口香浓的鸡汤,又屏息抿口酒,浓郁的桑果香在嘴巴里像草一样冒头生长,鸡汤的油腻飞快散去,他夹着眉吁口气,认真地说:“酒佐肉才有好味道。”

赵西平“嘁”一声,“你?还品上?了,不?准喝了,喝醉了你?娘要揍你?。”

“什么?”隋玉只?听到后两个字,一回头看隋良的目光已经放空了,她赶忙说:“不?让他喝了,小崽,你?跟你?爹扶你?舅舅回去睡觉,今晚也别洗了,明天醒酒了再洗漱。”

隋良醉酒了也不?闹,就一个劲傻笑,赵西平给他打水洗脚的时候,他指着他痴痴地笑,把赵西平笑恼了,他拎小崽过来,他往旁边一站,不?伺候了。

小崽伺候得心甘情愿,他像蚂蚁搬食一样跑进跑出?,给他舅舅洗脚,给他舅舅拎鞋,给他舅舅通头发,等他舅舅躺下了,他还抱着他的头给他擦脸。

赵西平杵在床尾看着,等小崽终于把隋良照顾睡下了,他开口说:“走了,我们去看看你?娘,她别喝醉了。”

小崽晃了晃头,他指着自己的脑瓜子说:“爹,我也头晕。”

赵西平立马走过去,捏住儿子的脸对着油盏一看,“啪”的一下,他打小崽一巴掌。

“你?从你?舅舅碗里偷喝酒了。”他肯定地说,边说边给他脱衣裳,“你?也躺下,我去给你?们弄两大碗蜂蜜水过来,夜里渴醒了自己爬起来喝。”

等蜂蜜水送来,小崽跟隋良已经头抵头睡着了,喝酒的人?身?上?燥,六月的天又热,赵西平就没给他们盖薄褥,门?一关,由他们睡去。

月上?柳梢头,鸡和狗都睡了,酒桌上?的动静总算是消了,二十多个人?喝了两罐桑酒,大多数人?都醉昏昏的,再加上?路途疲惫,酒劲一上?来,小春红等一干女仆趴桌子上?睡着了。

隋玉还是清醒的,一整晚,她估摸着就喝了半碗酒,奴仆们敬酒的时候,她不?是喝鸡汤就是喝鱼汤,没陪着他们拼酒。

“翠嫂,你?带人?扶小春红她们去第三进客舍睡觉,给她们喝些蜂蜜水解酒。张顺,你?们还是睡第二进客舍,就是你?们之前睡的屋,晚上?注意点?,有发酒疯的给他呼几巴掌。”隋玉安排,她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着月下的一桌残羹冷炙,说:“今晚都歇歇,这东西就放这儿,人?离开的时候锁上?门?,明早再收拾。”

殷婆应好,她主动说:“娘子你?去歇着,剩下的事我盯着,肯定不?会出?岔子。”

隋玉“嗯”一声,跟赵西平走了。

“你?儿子喝醉了。”一出?门?,赵西平立马告状,“他趁我们不?注意喝隋良碗里的酒了,之后又从我这里骗一口。”

“那你?明天记得训他。”隋玉轻拿轻放,她眼中满是摆了一院子的钱箱,钱箱打开,月光落在铜钱上?泛起幽幽冷光,她把所有的钱箱都打开,满院生辉。

“好多钱啊!”隋玉乐癫了,她捧起一挂钱串子挂在脖子上?,装模作样地凑到鼻下闻了闻,故作嫌弃地说:“咦,铜臭味不?好闻。”

赵西平在一个钱箱上?坐下,也不?打岔,陪着她在院子里尽情发泄心里憋的高兴劲,在奴仆面前,她要端着架子,现在人?都睡了,她可以肆意笑肆意跳。

对面的客舍里安静下来,就连屋后的流水声也弱了下来,隋玉终于觉得累了,她走到男人?身?边坐他腿上?,说:“我们把北边的荒地买下来,买十亩,入秋后翻土施肥,明年种上?大片的金花草,以后把土壤养起来了,还能改种庄稼,或者?是以后再盖房子。先?把地盘买下来,免得被?人?抢占了。”

“行。”赵西平没意见。

“我们租了八十头骆驼,这八十头骆驼都买下来,过两天我去跟宋姐姐说。”

“行,你?要买地种金花草,以后过冬我们不?用再买草料,买骆驼比租骆驼划算。”赵西平赞同。

等秋收忙完了,我们去张掖一趟,买三五亩地,明年盖个客舍,不?不?不?,最?好是下个月去买地,多雇些人?,争取赶在入冬前把客舍盖成。”不?等赵西平问,隋玉继续补充:“奴仆中有人?想?成亲,我正好挑两个人?留下来去张掖盯着盖房的事。我要盯棉花的事,不?能长时间离开,但?一个月去张掖一两次是没问题的。”

“还有隋良,我觉得买地盖客舍的事你?可以交给他。”赵西平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