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官差老爷发话了,自然谁也不敢再继续多说,一个个恨不得把嘴巴用面糊糊起来,看涂茸几人的视线也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陈三儿就这样被带走了,他那哥儿爹哭天喊地跟着送出去,活像是儿子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村长家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李德禄无奈,抹了把额头的汗,厉声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大渊律法里可是有说明不许胡说八道的,你们赶紧去武小子家赔礼道歉,否则别怪我也不留情面了!”

袁武视线掠过所有人,带着震慑和威胁,转而牵着涂茸离开了,涂苒跟在他们后面,谁也没再提要去和程月见面的事。

回到家里,气氛依旧不热络,若是换做之前,涂苒便会回到自己卧房,让他们独处,但这会他心中有气,确实也不愿自己待着。

袁武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一想到刘全急匆匆跑去找他,跟他说村里人认为他是把这两人送出去才得到这些礼物就觉得好笑,荒唐。

人不能,至少不能应该,想出这种屎盆子。

“别生闷气了,柜子里不是还有零嘴儿,拿来吃。”袁武轻轻推推涂茸,“快些动弹动弹。”

“我现在很生气哦。”涂茸嘴上说着,却还是不情愿地朝柜子走去,这柜子是专门放他爱吃的东西的。

他拿出两包果脯,一包递给涂苒,一包自己拿着放到桌面打开,有些果肉皱皱巴巴地却很好吃,酸酸甜甜的,刚放进嘴巴里,那些不愉快就瞬间消散很多。

袁武也不愿多提这些事,便只静静陪他们坐着,顺便再将碳火烧得旺一些,只希望他们别比这炭盆还热就好。

“武小子!茸哥儿!”

白日里大门不关,便听到了院内的声音,涂茸耳朵灵,瞬间听出这声音来自方才叫闹的婶子。

八成是来道歉的,毕竟比起道歉,自然是牢狱之灾更可怕些。

“你去我去?”涂苒轻声问。

“做什么?”涂茸懵懵询问,要她去面对方才还对他们恶语相向的人?兔苒苒你什么时候这么心黑了!

涂苒喝了口热水清嗓子,声音寡淡平和道:“我去准备撕烂她的嘴。”

袁武额角狂跳,他站起身:“我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涂苒当初为什么要说“添麻烦”那句话了,原来真是来添麻烦的,这两人脾气一个塞一个的差。

他推门出去,院内站着那婶子和她的当家的,许是觉得这事难看,汉子神色也不好,他推搡妇人:“就会添麻烦,还不赶紧道歉!”

说罢又赶紧看向袁武:“武小子,这事是你婶子做的不对,她也就是学着说几嘴,不过她也知道错了。”

“对对,我知道错了,这是我们家里的鸡蛋,你让茸哥儿苒哥儿吃着,以后有什么短的缺的,都跟婶儿说!”妇人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嚣张了,言行见还带着些讨好。

袁武却是淡笑:“家里不缺这些,只是既然是诚心道歉,东西留下便走吧,我只提醒婶子一句,我夫郎他们只是耍耍嘴皮子,可我是耍刀子的。”

妇人:好好的不要吓唬人啊……

都是知道袁武是啥人的,只是见他成婚后总是满面春风的,对夫郎又那般好,他们便都忘了袁武之前是如何逼着袁家分家断亲的事了。

这会被他提醒,瞬间就想起来了,那刀可是不长眼的,当时差点连陈兰香都砍了,要砍他们自然也不是不能。

思及此,他们也不敢多待了,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开了。

有这开头,院内来往的人便更多,不是拎着老母鸡,就是带着瓜果蔬菜,米面粮油,这在村里即便是拿去送红礼都是拿得出手的。

但袁武依旧是那淡然态度和威胁的话,为了能真的震慑这些人,他还特意拿了把砍刀坐在檐下,直将所有来道歉的都吓个半死,放下东西逃命似的跑了。

“还得是武哥。”涂茸捧着果脯透过窗户往外看,虽看不清楚,但模糊一团也叫他心安。

涂苒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你可有事?”

涂茸再次沉默下来,涂苒不愧是和他天下第一好的兔兔,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她没来,可见是不觉自己有错,也是吃准了你不会真把她送进牢里,涂茸,心软要有限度。”涂苒微微沉下声音提醒他。

人各有命,世间事总是因果循环,若今日心软谅解,往后再有这种事,岂非要将曾经愈合的伤疤再次揭开?

这样惨烈的事,谁愿意赌?

涂茸却是摇头:“我不是要心软哦,只是想着,武哥说的对,她是我来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总是在意的,但谁都没有你跟我好,没有人能这样说你。”

涂苒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要比双亲还重要,他们自懂事便一直一起玩,自己有多无赖调皮他都是知道的,这些年,能承受的也只有涂苒。

他并不愿意涂苒跟着他被侮辱,被欺负,这不是他带“天下第一好的兔兔”来这里一起住的初衷。

“袁武呢?他若是骂我怎么办?”涂苒突然来了兴致。

“不会有那种事,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涂茸扭头看他,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严肃和认真,像是在起誓,“如果他欺负你,那不值得我报恩的,我们就回家。”

涂苒闻言笑了起来,有这句话,他这些年就没白伺候涂茸过冬。

院外渐渐安静下来,袁武将收到的东西都放到该放的地方,多数都进了厨房,这些东西若是能叫那两个小哥儿吃了开心,也算是赎罪了。

任何问题和误会都不能隔夜的,袁秀英显然比程月更明白这道理,因此在日落时,她带着东西只身前往袁武家了。

要对小辈道歉,这是袁秀英不太情愿的事,但终究是程月理亏,她不得不走这一遭。

袁武拒绝了她的东西,也拒绝了让她进屋,只沉声说道:“虽说程月没有胡说,但这事终究是因她而起,这些都无妨,只是不该是堂姑来。”

袁秀英也明白这意思,她只得解释:“小月被我宠坏了,我会让她来道歉的,只是茸哥儿那边,希望他别记恨,说到底,我们还沾亲带故不是?”

“堂姑,天色晚了,回去吧。”袁武说。

他还愿意叫堂姑,自然是认这亲戚,但日后也不会再更亲近了。

他本就亲缘淡薄,连双亲和兄弟都可以不在乎,何况是差些就出五服的堂姑。

在他这里,自然是涂茸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