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许多尖锐的碎片,尤其是云映即将要倒下的地方?,那儿碎了一个茶壶。
但等赫峥伸手去扶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她的身形轻的像一片花瓣,洁白宽大的寝衣在空中扬起。
云映紧紧蹙眉,闭上了眼睛,她并不惧怕疼痛,但在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十二岁那年大雨中尖锐的皂角刺。
她并没有摔到碎片上,而是摔在了赫峥的身上,最后?时?刻,赫峥跨步上前,箍着她的腰,同?她一起摔在了地上,瓷片扎进后?背,男人?唇角崩直,先?是低头去看云映。
云映的手按在地上,桌腿边正好有一块细小的瓷片,将她的食指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里面?渗出了血丝。
赫峥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伤口,鲜红在葱白的玉指上格外明显,血珠越凝越大。
如果他?没有推她,她不会摔倒,赫峥唇角动了动,想说句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云映收回自己的手,熟练的放进嘴里含了一下道:“没事。”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蹙眉去看赫峥身后?,男人?穿着深色的衣服,她看的并不明显,但是却能瞧见他?身后?的那摊白瓷碎片的尖锐处却尽数粘着血。
云映想起他?的背,线条流畅,沟壑分?明,她喜欢他?的背,不太想让它?被破坏。云映面?上有些不高兴,赫峥带着她站起身后?,云映道:“我让他?们叫大夫。”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先?看看。”
赫峥没有半分?要配合她的意思,他?松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映被他?的说的嗓子一哽,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她不喜欢赫峥生气?。
赫峥说完便?直接将外袍搭在手臂上,然后?阔步走出了房门。
云映站在门口,看他?落拓挺拔的背影,抿唇不语。
没过多久,泠春便?从外面?走进来,她看见云映身着单薄站在门口,连忙跑上前去焦急道:“天呐,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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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里怎么乱成这样……”她话才说完,就看见地板上撒了一地的樱桃,有的还完整,有的已经被踩碎了。
她声音低了下来,然后?小心的看向云映,她襟口带着点红痕,唇色发红,泠春目光移了移,看见了云映仍在留着血的手指。
她顿时?白了脸,道:“姑娘,难道姑爷他?对您……”
“他?也太过分?了!奴婢今日就去告诉国公爷,您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这才几天,哪能这样欺负您!”
云映心中疲惫,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让人?把?房里打扫打扫吧。”
泠春应下,看着房里散落的樱桃,心中不免可惜。这些樱桃是她家?姑娘从一篮子一颗一颗挑出来的,是里面?最大最红的一部分?。
包括一些药材需要磨粉,都是云映亲自磨的,她很少见她家?姑娘对什么事上心,有空的时?候她多是闲散的倒在榻上看书?,很少去做什么耗体力的事。
不吃的话哪怕给她也好啊,她最喜欢了,可是昨天她家?小姐只分?给了她一小碗,剩下的一大碗都留给了赫峥。
结果……
等云映穿上衣裳,房间差不多收拾完时?,已经是巳正时?分?,今日是岚哥生辰,云映怎么也得?去看看的。
她昨夜半宿未眠,今日难免有些头痛,也没功夫去思索送什么,便?叫人?随便?从库房里拿了个夜明珠出来。
等她去时?,竹谨堂已经来了不少人?,岚哥儿还有几个小孩在屋里乱跑,徐怡风正收着礼同?人?寒暄。
云映一去,徐怡风便?对着她招了招手,道:“大嫂,你可算来了!”
她站起身亲自来迎,道:“岚哥儿从早上就念叨着新娘子新娘子呢,你那天着实是美着他?了,这都跟我说好些天了。”
云映笑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不是新娘子了。”
她拍了拍徐怡风的手,赔罪道:“我昨日身子不太好,今早便?多睡了会,怡风你莫要在意。”
徐怡风嗐了声,道:“那有什么,你能过来就好了。”她见云映身形纤细,又忍不住道:“大嫂,我瞧你太瘦了,怎么平日不多补补身子。”
云映敷衍道:“在补的。”
她抬了下手,泠春便?拿着锦盒上前来,云映道:“我那儿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夜明珠还是当初爷爷送我的,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最是合适,就给岚哥儿闲闷时?玩吧。”
徐怡风笑了笑道:“岚哥儿见了定是很开心,来快进来。”
徐怡风一边走一边道:“瞧瞧谁来啦。”
云映跟着她走进,却发现这儿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要齐的多,坐了一屋子。
不止苏清芽,竟然连赫延都在。
今日也不是旬休日,他?这会儿不是应当在内阁吗。
想不了那么多,云映上前对着赫延行了个礼,赫延抬手,道:“小映不必多礼。”
他?往门外看了看,道:“峥儿没过来?”
云映道:“夫君他?今晨有急事,忙到如今还未回府,儿媳便?先?过来了。”
赫延闻言嗯了一声,道:“我要走了,他?这段日子确实是忙些,也无?妨。”
苏清芽在旁边道:“峥儿心中挂念着你,这些年也为你分?忧不少。”
赫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云映见状,思绪转了转,立马猜出来赫延恐怕是今日就要走,这堂中些人?,不过是在送赫延罢了。
不过赫峥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以至于她到现在才知晓。说起来,她与赫峥也朝夕相处了几日,这几日他?从未提起过赫延,以前云映还一直觉得?赫峥跟赫延的关系尚可,如今来瞧,也并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