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鱼活腻歪了?!!
她刚一张嘴,舌尖就被很轻地勾了一下,这湿润触觉诡异到让她想立刻去海里把舌头涮一涮再挂起风干。徐行立刻合紧牙关,寻舟一退,转而吮住她的下唇,一点一点地用舌面抿过,连一丁点津液都舔了干净。徐行一掌打到他肩头上,他被打得闷哼一声,神情反倒更迷醉了。
你在这里迷醉个屁啊?!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伤,她早把这厮脑仁抽出来了!
磕碰间,徐行感到唇角一阵刺痛,应是不小心划破了哪里,有血珠渗了出来,寻舟的唇齿包裹住伤处,将渗出的血也尽数舔进肚中,热气呼到她面上,呼吸交缠,皆是带有些许水气的香气,彷如两人本该合为一体。
徐行真的血压冲头顶了,张嘴狠狠一咬,同时一脚毫不容情地重重踹到他腰间,寻舟往后退了几步,笑着伸舌,舌尖猩红,上面豁了个小小口子,血正滴答落到他领口上。
他补充道:“……就是这种喜欢。”
徐行抹了几下嘴,上面全是口水,她看着湿漉漉的手背,说出了师门传承之话语:“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师尊,等我,记得我回来时你是什么样,我便也会是什么样……”
寻舟抬手,药盒不知何时被摸了过去,他往后一倒,躯体接触到海面之时,变成无数血肉碎块,霎时沉底,方寸之间,只余下他夜枭一般的笑声,在此处不住回荡。
徐行:“……”
她瞪着空无一物的海面,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少顷,她在不太敢吱声的神通鉴提醒中,将掉落在地上的剑捡起,又在海水里洗了两下。
神通鉴抱怨道:“你出门前都洗过我一次了!这都忘掉吗?”
徐行微笑道:“什么?”
神通鉴闭嘴了。
那几只被惊走的鸟儿又飞了回来,好奇地看着这神情极为不爽的剑修,不知在这短短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徐行用符把身上沾染到的血迹洗干净了,整理好略显杂乱的衣着,面不改色地提剑而出,对尚在原地等候的徐将二人道:“时间差不多了,走。”
小将:“……”
徐青仙道:“师妹,你嘴怎么了。”
小将:“哇!你真的问出口啊?!”
徐行道:“狗咬的。”
徐青仙颔首,目光落向徐行身后,发现无人,于是自然道:“狗人呢?”
徐行道:“跑了。”
“哦。”徐青仙很会说话道,“节哀。”
徐行点头,三人于是继续向前行进,走到一半,徐行陡然停了。小将目露不解,刚想开口问是要作甚,却见徐行突然抱头大叫道:“啊!!!!!”
平地一声雷,吓得人要死,小将跳起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大街上你乱叫什么?!你有病吗??”
“烦死啊!!烦死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能不能!!!!”徐行发疯向来无惧他人目光,在满街惊恐万分的视线中继续嚎叫,“本来就一堆破事!!什么老头,什么小孩,每个都在给我添倒忙,昆仑里面到底有多少能沟通的活人?!!我多久没摊煎饼了你们知道吗?!!滚滚滚滚啊!!!”
徐青仙道:“师妹,你要叫多久,不久的话,我等你罢。”
徐行神色如常道:“完了。走吧。”
小将:“?”
第153章 如果你不肯露面,我徐行也略通一些医术
#153
徐行随地乱叫之后, 心中的憋闷终于褪去了些许,便心旷神怡地走了。
阴雨连绵中,青莲台却是人气极旺。当时纵横碑获救之人多少还带了同伴前来, 面熟的青衣武者前来接应, 却发觉徐行身后少了一人,善解人意道:“徐道友, 那位是今日有事, 还是要稍迟来一步?席位先替他留着了?”
“不必。”徐行道。
师墨此次给她安排的坐席甚至更近了些,徐行大马金刀坐在那儿,刚忍耐完疯鱼甩尾, 又要开始忍耐老头客套, 真不知这分明没人在听的客气话究竟有何讲的必要。她一概左耳进右耳出,目光在诸多来人身上逡巡,却莫名发现其他人亦不怎么专心,还不少人在偷瞄她。
徐行:“……”
寻舟咬的地方可真够刁钻的,不疼,但伤口至少十天半月消不掉, 她若是为了治这小伤吃了疗伤药, 那对其他伤口尊重吗?不吃,又要时时遭遇目光洗礼, 一副“贵宗真乱”的八卦神色,真正烦得头疼。
那边,师墨终于沉沉道:“再次劳烦诸位前来, 实在对不住,但是, 此事非同小可。”
众人自然洗耳恭听。这玄谈会,本就是要聊正事的, 但多半都是宗主召集麾下幕僚商谈要事才叫“玄谈”,在场众人浑然不觉青莲台已将自己当做幕僚,反倒更觉亲切,一个劲的道:“府主当说无碍!”
“此前峨眉之事,一直未有下文,李掌教亦非会对举动做出解释之人,是以师某心中不曾安定,直到昨日,方才收到武者拼死传来的消息。”师墨沉痛道,“近来峨眉之人屡屡穿过边境,进入昆仑,行踪却颇为隐秘,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暗中诛杀我青莲台的门客……迄今为止,已死了十六人了!”
他话语方落,台间便缓缓升上一人的遗体。那人面上仍尤带微笑,一副亲和之态,这神情在死时骤然停滞,心口处微微泛青,正是峨眉常用的毒袖箭所至。
死者是青莲台的医修,近日众人时常与他打交道,皆对其十分熟悉。看他这般情态,都能想到他是如何死的了本想替人诊治,结果那人不由分说暗器直射心口,他医术不错,修为却低微,霎时一击毙命。
素不相识,却下此毒手,着实枉做人也!这一消息倏地激起千层浪,众人群情激奋,怒道:“究竟要欺压人到什么地步?!”
“对我们下手,还算得上一句技不如人死也罢了。恃强凌弱,对武功平凡的医修也下得去手,根本是畜生行径!”
“莫非是李佩记恨青莲台坏她毒计,才行此报复?!”
群涛般的怒声中,师墨面带愁容,看着门客的尸首,叹道:“峨眉不救人,只复仇,这规矩师某在出手前便明白,想来也的确是我那几只鸟儿将峨眉三人推入海中失了性命,李掌教将这血仇算至师某头上,也是平常。”
“平常什么平常?”有人听不下去道,“难不成只容峨眉杀别人,不容别人杀峨眉的?!”
徐行眉间一动。
正是如此。
峨眉向来不惧人质胁迫,但谁杀的人,必当会遭到仇杀报复。就是如此不讲理,就是如此霸道!
与昆仑的满地珍宝药材不同,峨眉地处荒山之中,四面皆是鸟不拉屎的悬崖峭壁,若是不够狠毒,根本无法立足。只是,峨眉再不讲理,贯彻的原则也是“杀人人杀”,也就是说,李佩真要替心腹报复,也该径直找到师墨头上来,压根没道理去迁怒毫无关系的门客。但此刻众人心中极为不平,这怪异之处根本没人发觉,就算有人发觉,也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