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震惊地看着周洺。他虽然对颜君充满好奇，但骤然听到周洺这般言语，叶宵倏然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我？他？他指点我？”

周洺道：“颜君大人很厉害，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你肯定能实现你的目标的，你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叶宵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这……我……”他突然有点紧张，周洺鼓励地看着他，他似乎比叶宵自己还希望叶宵变强。叶宵心跳得有些快，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问题的。颜君大人真的很好。他经常也会指点小鲤他们，他很温柔的。”

叶宵紧张了好久，在周洺的鼓励下，他哆哆嗦嗦地去了颜君那边。对方的确是天人之姿，当然，比起这张漂亮的面容，更重要的是他那恐怖的实力，怎么世间会有这种存在，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也难怪……难怪周洺那么崇拜他。叶宵有点吃味地想，

干脆他也退隐吧，那种不切实际的大侠梦没必要再做了，反正天底下都有颜君这种人的存在了，他又能做些什么啊。

即将下山的时候，颜君听到耳边传来谢知蕴的声音。

“阿君，你为什么对那只小狐妖那么上心。”谢知蕴抱怨道，“他那么弱，有什么好的。我看他没几年就要死了，你干嘛那么在意他……你忘了你马上要突破下一个境界啦？你要飞升呀……你赶紧快点飞升呀，真是的。”

颜君平静道：“那是因为你捅了他。”

“所以你想让他也捅我试试？大费周章把我逮来就是为了这个？我看他怕我怕得要死……”谢知蕴吃吃一笑，他的话一句接一句的，“而且我又死不了，何必白费功夫呢。”

颜君没有搭理他。谢知蕴也不觉得寂寞，只笑道：“你莫忘了于青雪说过，我和你是注定纠缠不休到永远的。”

颜君一言不发，他神色平静地将手心的传音符掐碎。

周洺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现在感到困倦的时间越来越多，阿锋看在眼里，非常焦虑。而且那个讨厌的叶宵也留了下来，他身体都好全了怎么还不离开，真是厚面皮得要命。

周洺对此倒是很高兴。而且，让他更高兴的是，第二年初春，小钰居然拉着玉春一起来了白石山。

小钰阴着一张脸说：“周洺。麻烦你这段日子照顾这个蠢蛋了。”

“谁是蠢蛋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小钰不耐烦道：“闭嘴。记住别再靠近玄天宗了，最近那里不太平，不想死就在这里呆着，听到没？”

周洺难得听到小钰这么凶玉春，看来她心情非常差劲。

小钰端详着周洺，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把话吞了下去，只道：“颜君大人每年八月十五还是会过来吗？”

周洺很紧张地点头，他想问玄天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对方只是若有所思，然后对他笑了笑，道：“玉春就先交给你了。”

“小、小钰姐姐，请等一下。”

小钰转过头，发现是小牛从院子里跑出来，很焦急地叫住了她。

“……你能不能把我带下山？”

周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牛，你要下山？”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我不能这么胆小了。”小牛神情坚毅，“我要变得更强，要不以后我怎么保护雪枝呢。”

雪枝便是那株桃花树所化成的妖。约莫是因为有颜君的帮助，那桃花树成长得相当快速，非常茂盛。但她时常陷入沉睡，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会醒来出现，小牛总是在桃花树旁边盼着雪枝的苏醒，他以为小牛绝对没考虑过下山的。

……不知不觉中，小牛也长大了。

小钰盯着小牛，看得小牛满面冷汗。他似乎有点害怕了，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小钰就阴森森地笑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小牛抓起，对周洺说：“那我把这家伙拎走了。”

“啊？等、等一下！我还没小钰、小钰！”

周洺目瞪口呆。他还没反应过来，小钰人就没影子了。她的实力比当年周洺见到的时候还要更强，周洺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小牛主动提出的，而且在小钰手下，小牛……小牛应该不会有事吧。

但无论如何，能见到玉春，周洺还是非常高兴的。

“我要饿死了。”玉春总算等周洺感怀结束，苦着脸说，“你这什么破地方啊，什么也没有。”

周洺抱歉道：“对不起……”他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玉春，小声道，“小钰怎么啦？她好像很辛苦。”

玉春晃着很短促的尾巴，道：“毕竟她想成龙嘛。”

周洺真心实意道：“真厉害……”

玉春翻了个白眼，方才和小钰吵了一架，让她心情也很不好，道：“这有什么。我说不定也能成龙呢。”

周洺很吃惊：“真的吗？”

“不是说天下有九种生物可以成为龙吗？说不定我哪天就是龙了。”

周洺听说过这个说法。传说龙有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遗憾的是，狐狸并不属于这九种生物。

他把这点妄想丢开，问：“那你……那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哎。没办法，翻车了。”玉春懊恼不已，“怀孕了。”

“……什么？”周洺震惊地瞪大眼睛，他近乎尖叫出来，“你怀孕了？”

“一时间没把握住度。”玉春也很后悔，早知道不勾引玄天宗的人了，“林宥把我关起来了，搞得我下不来床，要不是小钰和……”她忽然沉默下来。

怎么这么过分？周洺听得难受，便听玉春说：“不过滋味还挺爽的。”

“……”

周洺觉得很不正常：“把你关起来怎么会觉得爽呢？”

“有些人是这样的。”玉春扭捏道，“情趣嘛，这是某些人表达心悦的方式。你体会了就懂了。”

……周洺不太理解，他想起泉陵和叶宵，也许真的是他大惊小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