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桑越都听愣了:“你这么会阴阳怪气啊。”

罗棋用挂在旁边的毛巾擦手,动作慢条斯理,语速也不快:“骗我是你的选择,我不发表意见,不用为了自己的选择道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桑越脑子有点跟不上罗棋的节奏,下意识解释:“等会儿,这话不对,一开始骗你真不是我的选择啊,我都说了我当时脑子短路。你今天回来就能看见我手受伤了,真没必要骗你,当时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受伤了,你非要问我原因我确实说不上来,昨晚视频的时候骗你确实是我的选择,我觉得得道歉啊,骗人就是不对,我负责的方式就是道歉。”

罗棋点头,但点头似乎不是接受,而是无所谓:“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他说完便转身,让桑越觉得很不对劲,立刻伸手抓住罗棋的手腕。

罗棋没回头。

桑越也没松手:“罗老师,别生气了呗,我诚心道歉,无论脑子短路还是选择都不该骗你,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在意这事儿,我以为这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罗棋:“松手。”

桑越也犯倔:“松不了。”

罗棋声音压着:“最后一次,松手。”

桑越吃软不吃硬,也上来脾气:“我说了,松不了。你要是因为我骗你的事情跟我生气我可以解释也可以哄你,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一件小事而已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也不听我哄……”

桑越的话没机会说完。

罗棋反手抓住桑越的手腕,力气大到桑越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疼,罗棋丝毫没顾忌这是他一个残废的独苗好手,捏着他的手腕就像是想亲手捏死一个仇人。

罗棋拽着桑越的手腕把他往前拽了一下,两人的距离猛然贴得极近,让桑越不得不注意到罗棋有些抖的呼吸和极压抑的声音:“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理解你为了别人的事情可以这么上心,明明与你无关却受最重的伤;我也不理解你受了伤没有告诉我却屡次三番骗我;我也不理解你明明讨厌门禁我取消你还是不满意;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对别人总是没有底线。”

罗棋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桑越没反应过来,手腕上的疼影响他的大脑运转,他下意识想挣脱,在罗棋的桎梏之中拧动自己的手腕:“罗棋,疼。”

罗棋突然笑了,不过这笑实在没有什么观赏性质,甚至笑得桑越心里发毛:“疼?桑少,打架的时候不疼吗,胳膊断了不疼吗,打石膏上药的时候不疼吗,骗我的时候拆绷带脱衣服的时候不疼吗,现在却学会喊疼了?怎么,别人都能让你疼,我不能?”

劣势的地位和疼痛让桑越很不适应,毫不夸张地说,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这种姿势对桑越这样说话,桑越猛地向下甩开罗棋,用语气差来掩饰自己的无措:“我他妈好好跟你道歉,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跟谁道过歉,不就是一点小事吗。”

罗棋也猛然收住自己的情绪,就像是一杯水猛然到了沸点又猛然结冰,无论是沸腾还是平静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往后退了一步:“看来桑少的道歉确实很珍贵,我就不奢求了。”

然后“砰”一声,罗棋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桑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被罗棋的房门一声响砸懵了一样,站在原地抬手看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留了一圈红痕,这畜生真是一点儿力气没省啊,全用他身上了,懂不懂关爱残疾人啊。桑越转了转手腕,迟钝的疼痛感缓慢地随着转动消散。

他几乎怀疑刚刚的罗棋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因为担心哄不好罗棋所以擅自将罗棋臆想成为一个蛮不讲理的形象,但手腕上的疼又时刻提醒桑越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罗棋确实莫名其妙地冲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其实桑越还是没听懂,完全不明白罗棋发这么大火的原因,在桑越看来这是好好哄两句就能翻篇的事情,但好像在罗棋那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就是打架受伤了吗。桑越很少打架,就像赵阳说的,桑少浪得没边儿,走哪里都先把身份摆出来,谁想不开要跟他打架啊。

桑越就是不理解,他觉得自己除了两次撒谎,其他的一切都做得很到位,主动遵守门禁,主动报备,主动分享生活,从不过于越过罗棋的生活界限,哄罗棋跟罗棋解释的时候他就像有用不完的耐心,甚至在桑越看来,他为了骗罗棋能花心思都算是自己对他的特殊待遇。他桑越想骗人还管别人能不能看出来?随口就能编个瞎话,看不看出来的又如何?

罗棋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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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real棋子哥即将解锁

第40章 40 毫无底线

中午罗棋没在家开火做饭,收拾好行李箱就出门了,应该是去了画室。下午桑越没憋住试探了一次,发了个很高冷的句号过去,被更高冷地提示被对方拒收,两人微信还是拉黑状态。

桑少真是有些束手无策,以往的恋爱经验毫无参考价值。

桑越确实很少哄人,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哄过谁,以前谈过的那些恋爱用大黄的话来说就是搭个伴儿,大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俩连架都不吵,还说在意呢,邻居之间都比你俩互相了解,偶尔还能拌个嘴呢。”

那会儿的桑越嗤之以鼻,觉得大黄就是因为总是和苏苏吵架所以心理扭曲,非要觉得他那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才叫谈恋爱,不吵架多健康啊,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呗,谁规定谈恋爱必须吵架了?现在桑越算是理解了,或许以前真的不在意,在意的话必然会生出许许多多莫名其妙叫人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绪,不是想吵架,是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吵架。

桑越知道罗棋话里有话,他说出口的话太难懂,内里肯定有更好懂却更难以启齿的需求,只是罗棋不想说。这人就是这样,别扭,非要别人逼着问追着哄。

桑越花了点儿时间先把自己哄好,他觉得无论站在性格、家庭环境、甚至体位上来讲,自己都应该更包容对方一些。罗棋的情绪肯定也来源于在意,不在意的话管他桑越是不是受伤了,死了又怎么样?只要在意就没问题,只要桑越没会错意,确定罗棋也是gay,也在意自己,一切都好说。

三点多,桑越打了个车先去了一趟越界。

两天的时间面试已经差不多了,中午大黄给桑越发消息,汇总了一下目前觉得不错的三个调酒师,人选和桑越想的没什么出入。今天供货商送货,大黄临时找了几个搬运工,桑越到的时候几个人正在一瓶瓶往酒架上摆酒,大黄踩着梯子正在往最高层摆空酒瓶酒架的高层其实就是装饰,供货商会给一些好看名贵的空酒瓶,平时也没人踩着梯子上去取,摆设而已。

苏苏也在,估计是受那天影响,仍然对桑越心怀愧疚,主动来越界一起帮忙。苏苏看见桑越很热情地打招呼:“桑少来啦,胳膊怎么样啊?”

桑越用右手打了个招呼:“苏姐,我挺好,躺平两天了,现在一点儿活也不想干了。”

苏苏笑着说:“不用你干,我和狗子够用了。”

大黄听见动静,从梯子上下来,跟桑越交代了些今天送货的详细细节,最后才说调酒师的事情:“那就定了啊?路易那边没什么麻烦吧,他毕竟是SYT头牌,我怕之前的事情有影响,张树生别找我们麻烦。”

桑越拍大黄肩膀:“这还得谢谢你的冲动呢,要是没之前的事情我挖了他墙角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现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只能吃哑巴亏。”

大黄点头,又问:“你跟路易认识啊?那天不是他叫你去的吗,你俩挺熟啊?他在SYT待遇肯定不低,你准备给他开多少?”

桑越挑眉:“他主动来面试的,又不是我真的高价挖来的,普通工资呗,没特殊待遇,涨工资得看业绩啊。”

大黄一脸不信:“你俩真不认识啊?那他想不开来咱们这儿干嘛。”

桑越想了想:“算认识吧,不熟。”也就那点不算故事的故事,真没别的了,微信都没聊过。

在越界看了一圈,桑越打车去非语。

小季这次认识桑越了,也知道桑越想上楼大概是不需要问过罗棋的,于是很懂事地叫了一声“桑少”,说罗老师在楼上呢,您上去找他吧。

桑越道了谢往楼上走,上来得太顺利,站在画室门口竟然还有点紧张。桑越虽然已经哄好了自己,也重新准备了耐心来哄罗棋,但他确实不知道怎么才能把罗棋哄好罗棋是个不下台阶的人。

桑越伸手敲门。

罗棋以为是小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