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像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可笑的事情一样,笑意从嘲讽逐渐转化为癫狂。

“为什么?要是没有这个梁淮昭横插一脚,等到庞杰那个老东西下台之后,这义兴社的头把交椅理应落到我的头上才对!”

“想当年,我才仅仅十四岁的时候,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庞杰,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我给他当牛做马,为他出生入死,为他生生在清迈坐了八年牢。”

“他当时可是亲口答应过我,只要他哪天退下来不再掌管社团事务了,就一定会力荐我来接替他的位置坐上这坐馆之位!

可是凭什么梁淮昭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样,这不公平!他梁淮昭不过是能哄女人开心,他凭什么可以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说到最后,何老三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更是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第16章 把她带上去

梁淮昭从会所迈步而出,周身仿佛都被一层低气压所笼罩着,任谁见了都会下意识避让。

秦火也一改往常大大咧咧的性子,此时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倏然,梁淮昭猛地停住脚步,“车钥匙给我。”

秦火嘴唇翕动,他下意识想说什么,可在看见梁淮昭那不耐烦的神情后,一番话终究还是咽回到肚子里,他快速将车钥匙递过去。

拿到钥匙的梁淮昭独自一人钻进车内,车子启动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而此时,顾周恰好正在这附近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拿起来一看,是秦火打来的。

秦火刚抽完一支烟,一辆白色奔驰便稳稳地停在面前。

顾周见秦火一个人,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秦火拉门上车,还没坐好就听顾周满是疑惑的语气传来,“昭哥呢?你不是跟他出来谈生意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秦火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叼起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伸手摸向裤兜想要掏出打火机,找到打火机后,“咔哒”一声将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才缓缓说道,“老大一个人开车离开了,他心情不好,我不敢问他去哪。”

顾周闻言,追问道,“心情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秦火把在包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顾周简单复述一遍。

顾周越听心越冷,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嘀”的一声响起。

纵横交错的巷口,陈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朝着出租屋走去。

忽然一辆电瓶车快速驶出,陈杳为了避让,连忙闪身靠墙,就在这时,一群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冲了出来。

陈杳还没反应过来, 就觉得眼前一黑,头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陈杳悠悠转醒。

她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

四周灯红酒绿,眼前似有无数条白花花的长腿掠过,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烟酒香水味外,隐隐还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她像意识到什么,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短暂的惊慌过后,陈杳又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睁眼闭眼几次过后,视野终于变得清晰。

陈杳开始审视起周围的环境。

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玻璃房里,外面,四面八方都坐满了人,他们围在一起喝酒,抽烟,眼神却时不时往玻璃房里张望。

玻璃房里有十几名女人,都穿着遮住下面就遮不住上面的裙子。

她们一字排开,站在玻璃前摆弄身姿。

陈杳试图活动一下手脚,却发现身体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一般,可能是下药的缘故,但好在她能感觉到力气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选择放弃挣扎,她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着四肢。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一般在陈杳的耳畔轰然炸开!

陈杳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惊愕抬头,视线所及之处,一个身影直直地倒了下去。

刹那间,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射到面前的玻璃面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画面。

而那个倒地的女人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上方,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然而,制造这场血腥悲剧的始作俑者却若无其事地站在玻璃房外,他甚至还对那个女人露出嫌恶之色,显然是毫不在意自己刚刚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男人就像是在逛商场挑选商品一样,悠然自得地继续从众多玩具中挑选着令他满意的那一个。

好似对于他来说,女人的死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陈杳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围人的脸,他们的表情除了麻木,眼神里都纷纷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

没有人对此感到震惊或愤怒,甚至也没有人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陈杳心中一阵发凉,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正在迅速崩塌,无尽的寒冷和绝望瞬间将她吞噬。

倏然,她看到玻璃房外有道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