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写娘子 李伯仲因为他 2455 字 5个月前

当然,她不会把这个疑问问出来,他这个人,怎么会乖乖回答别人的话,只是――

“想不想知道我在找什么人?”

看她一眼,随即低头捡起地上的玉带,“那不是你自己的事吗?”

很好,他不愿插手,也就是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帮忙。

“那――要我等吗?”

他正在系腰带,听到这话,不禁抬头多看她一眼,“你会等?”

好吧,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做得确实很出色,比如让她的男人觉得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或者说贪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你明媒正娶,我会等。”只可惜他做不到。

李伯仲到目前为止第一次如此哼笑,因为这女人的大言不惭,他确实会娶妻生子,但显然不可能是她。

“那如果我有了孩子呢?”今晚她难得有这么多话跟他讲,因为两人的情绪似乎都不错。

他停下动作,看了一眼她的细腰,“孩子得留下。”

果然是这样,难怪姐姐当年连争都没争过,有权有势的男人说这句话时,总是很有气魄。

套上厚厚的长衫,起身替他整理衣角,带着几分笑意,“放心吧,我不生孩子的,我生的孩子一定会跟我一样不争气,生出来净拖累人。”

他俯视着她的脖颈,那里有他吸吮出来的唇印,被烛光一照,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说不上对她的感觉,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有把她留在身边的打算,尤其在床底间嘤咛细语时,坏的时候又让人不舒服,特别在她躲在角落里看人时,像在看戏。

“不问你能得到多少东西?”

白卿自他的胸前仰头,嘴角微翘,“我若是要,你肯定给的很少,或者干脆不给,我若不要,兴许你给的更多。”白日里那个李修竞不就是弄巧成拙,得了反效果吗?

她对他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李伯仲俯视着她的笑容,缓缓伸手握住了她的后腰,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白卿苦笑,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兴许这真是最后一次相拥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搞不好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她对碰触男人的身体有障碍,也许是童年的阴影作祟,姐姐的经历让她厌弃很多东西。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可也许以后就再也没心力去适应另一个男人了。

这一夜,他依旧在午夜离开,她送他出了卧室,然后倚在冰凉的门板上目送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之中,他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真是个狠心的人。

她不懂他的抱负,更不知道此刻他身上背负的是什么样的重担,因为他没告诉过她,而且就算告诉了她,她也不能替他分担,她能给他的,只是身体上那一点点的愉悦,所以他不会娶她这样的女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里有征战,有几乎无所不能权势,还有门当户对的妻子,堂堂正正的儿子。

而她的世界里,只有亲人、屈指可数的朋友,以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她的能力仅仅刚够守住这些东西。

“凤宣,你不是说三爷还有两个女儿住在别苑嘛,她们多大了?”回过神,还是要继续她的生活。

“啊?”凤宣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她正为了大公子的离去而伤心呢,怎么一转头问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概有十多岁了吧,奴婢也没见过几次。”

白卿默默点头,缓步走回内室,内室里依旧保持着不久前制造出来的狼藉,这可不好,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已经离开的男人过不去,女人太脆弱,总会对男人依赖出坏习惯,这习惯久了,就会变成所谓的爱恋。

“凤宣,明天一早,你出府去买些布料回来。”要把这些艳红全都换掉。

凤宣挑开帘子,伸进半颗脑袋来,看到地上的狼藉不禁一阵耳热,大公子真是喜欢这位卿夫人,瞧把屋里折腾的。

不过最让人耳热的还是白卿的光脚,纤细、白皙,还有银色的链子,透着一股子诱惑,难怪人都说女人不能露脚――改明儿她也到银匠那儿打条链子套在脚踝上。

八 偷情者与高贵主母 一

除夕这一天的傍晚,天空飘起了小雪,到掌灯时,已是纷纷扬扬。

东府里热热闹闹的,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

李家的老老少少都在厅里守岁。

白卿也在其中,当然,没几个人计较她来与不来。

今年李家的喜事特别多,先有李伯仲与皇家郡主的亲事,接着是两个孙媳又为李家添了两名男丁,所以这个新年过的格外热闹。

李家三爷单名一个“锺”字,是汉北的财神爷,掌管汉北的粮银大权,上次祭祖时,他正好亲自押送宫廷供奉进京,直到这几天才从京城里赶回来,所以除夕这一晚,他当然也就出现在了宴席上。

白卿坐在角落里,细细看着那个已年过四旬的男人,想从他身上找到些微的熟悉感,可惜回忆太过久远,她已经记不得那个男人的模样,她所能记得的只有那个男人腰上的玉带。

这位三爷的长相很斯文,人也很和蔼――符合她童年的记忆,为人似乎也挺擅于周旋,在众人团团而围之下,仍旧谈笑合宜,丝毫不见费力,这样的男人适合做大事,所以当年姐姐对他的离去毫无怨言,做大事的男人往往会让女人崇拜到去谦让自己的感情,因此,做大事的男人,身边总是来来去去好多女人。

至于娉儿――她也看到了,此刻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桌子上,眉目间有一些姐姐的模样,但更能让她肯定她身份的,是她唇下的那粒小小的红痣,当年她刚出生时,姐姐就指着婴孩唇下的那粒红痣对她说:瞧,这丫头以后不愁饿肚子了。

只是当年那个婴孩不再叫娉儿,她叫瑞华。

是个漂亮的女娃儿,举止间带着几分贵气――比她和姐姐强,只可惜眼睛里闪着自卑,坐在小姐妹中间,拿东西总是晚下手,不敢跟人抢。

白卿以为看到她时自己会冲上前,可她没有,她有些莫名的胆怯。

晚宴吃到一半时,门外响起了炮仗声,从南方特意买来的花炮,大人孩子都喜欢看。

白卿守在门旁,眼看着女孩儿从她身前经过,指尖微微勾动,却最终也没有抬手,她很想出声叫住她,可是叫住她说什么呢?说我是你的姨娘?

唉……

站在大红灯笼下,看着这家人喜乐融融,心口难免有一丝酸涩,她的家又在何方呢?

砰砰――

炮竹炸得雪片翻飞,孩子们哇呀乱叫着。

这应该是个完美的除夕夜,如果没有那个意外搅乱的话。